这时大厅中更是锣鼓喧天,鞭炮唢呐齐鸣,笛韵在可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向前迈着脚步,平时觉得不远即到前厅的路在今日仿佛显得格外漫长,喜帕遮住了她大部份的视线,下垂的眼只见走廊两旁无数双脚在面前移动,耳边又听着一声声恭喜。笛韵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觉,即将远嫁他乡,再也不是缠绕父母膝下的娇女,而是就将为人媳,为人妇,尽管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仍然是酸涩由心底升起,珠泪纷纷不停,可想着毕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只好将眼泪强行压下。
穿过丛丛人群屏障,可儿扶着笛韵在大厅里站定。她眼见对面一身红袍的男子朝着她们站立的方向微笑而立,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眼晴黑亮如天上的晨星,一双剑眉斜插入鬓,此刻真正是神釆飞扬,精神奕奕的了,可儿心知这就是梁家姑爷,名唤梁箫的了。心道:看起来还是不错,就是不知脾气秉性如何,但愿不是外如锦绣内却是糟糠一团才好,不要委屈了我家小姐才好。
而当梁箫含笑望着对面袅袅婷婷走来的身着凤冠霞披的大红盖头的女子时,亦是心潮起伏,但心思深沉的他却也并不外露一点点,让外人看出一点端倪:这是他父母亲从小就为他订下的亲事,小时候他也曾在陪同父母亲一起来柳家做客时见过这位柳家小姐,印象也并不坏,那时候就是个小小的美人胚子,真真算得上是眉目如画,香腮如雪,现在大了想是应该也差不了哪里去,并且听说文采书画皆是了得,娶回家里般配自己问题应该不大,俗语有云,娶妻娶德,娶妻娶贤,父母亲为他选的这门亲事虽说不上是十分如意,但七八分总是谈得上的。男女婚配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所以无论以前曾负过何人,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的了,也是不能被谁怨着薄幸的了。他心里此刻虽说是转了千万个念头,面上神色却是绝对从容不变,微笑静待着笛韵站好在他面前。
早有喜娘上前来将喜绸交付笛韵与梁箫一人一端,笛韵轻轻握住手中的喜绸,心潮起伏却也不得不强自镇定了,对面的人就是自己以后要厮守一生的夫君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子自己一无所知,却要随着他远走他乡,为他生儿育女,从今以后喜怒哀乐幸福苦难皆要系于他一身,心中就频添几万分惶恐不安,虽是有许多不甘在心里,又想着千百年来的风俗皆是如此,非人力可以改变,也只有将此身系于莫测的对方与命运了。
待得两人站定,便听得司仪大喊:“一拜天地"可儿忙扶着小姐随着姑爷向着堂上的方向深深叩拜万下去。“二拜高堂"司仪继续喊着,笛韵不知怎的,眼泪一下滚滚而下,她拼命压抑着自己此刻的情绪,同粱箫一起抱着最虔诚的心叩拜下去,而堂上的父母此刻也是热泪了盈眶。“夫妻对拜",见着笛韵梁萧双双跪下对拜,司仪便又大喊:“礼成"。
而外面梁府迎亲的各路人马早已等候在侧,只待新娘新郎礼成新娘上轿即可出发,待出门,梁夫人又是拉着笛韵依依不舍,在众人好一番的劝说下才好不容易放笛韵出门,而可儿,也在夫人和柳老爷的一再坚持下让她随笛韵出行做了陪嫁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