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李陇功的日子过得好,滋润。
村里的光棍苦瓜羡慕地骂李陇功:“你有球啥本事,拨弄了两个老婆,我把它家的,啥都不缺,一个女人也没有。早知道现在这德性,早些年应该出去混荡去。”
苦瓜和李陇功是小学同学,两个人大小关系挺好。
天真无邪的童年玩伴,谁也不知道彼此的未来,没心没肺的疯玩着。
小学还没有毕业时,苦瓜他娘去世了,苦瓜就辍学了。
苦瓜娘的离去,似乎把这家人日子里,所有理所应当的事情,都给带走了。例如苦瓜大了,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尽管苦瓜比李陇功个头高,比李陇功长得帅,可就是说不上媒。小伙子硬是睡干炕,梦里想媳妇想到醒来,想到满腔无名火。
苦瓜娶不上媳妇,苦瓜爹急,怕影响了苦瓜的弟弟。于是苦瓜的弟弟被廉价推销出去了,倒插门,被外姓人招了上门女婿。
苦瓜只能守着他爹了。家里剩下两个男人了,两个光混,一老一小。
【1】
李陇功和苦瓜两个人生活轨迹分岔,就从苦瓜娘去世后开始。
苦瓜没娘了,只有爹。李陇功父母虽说看起来瘦弱,但都精神,健康。
苦瓜陪着爹下地干活,开始当成劳力使唤了,他的童年早早就结束了。
李陇功还在学校上学,尽管不好好上,给女生的课桌框里放桐树叶子上的大青虫。被老师揪着耳朵,一脚踢到在地。李陇功一声都不吭,爬起来,使劲拍裤子上的尘土,拍的飞尘缭绕。老师顺着李陇功的屁股一脚蹬过去,李陇功闻风而闪,老师的大腿档被闪疼了,好多天走路都费劲。后来老师再打李陇功时,他就跑。
晚上,李陇功躺在老师家的麦地里,从这头往那头翻滚,滚了有10米,麦子倒了有10米,他站起来了。他想自己还是讲道理的,给老师家留点口粮,不像老师没有道德,往死里打他。
李陇功小学毕业后,吃力地把初二熬完,死活不愿意上学了。李陇功父亲寄予厚望的美好愿望落空了。他曾想无论如何家门里要出个大学生,可李陇功击碎了他的奢望。
李陇功的父亲一生气,就把李陇功赶出门了,让他进城打工。
李陇功在建筑队当小工,尽管是小工,他已经进城了。苦瓜还在农村,还守着他爹,他爹不让他进城。苦瓜他爹开始给苦瓜踅摸媳妇。
从苦瓜15岁开始,直到苦瓜25岁,后来延长到苦瓜爹咽气躺倒,苦瓜也只是浅尝了女人是啥滋味,对于娶个老婆抱上炕了,好好过日子一直都是幻影。
进城没几天的李陇功就开始加速变化,他喜欢看城里女娃的光腿,有滋有味听着一群散发着臭汗的男人,挤在简陋的窝棚里讲黄色故事。有时听得满脸烧红烧红,有时不自觉有了反应。
城里有好的,有坏的,李陇功一股脑接纳着,憧憬着。
【2】
这几天李陇功老想着工地外,摆摊卖饭的那个姑娘,姑娘和他一般大小。每次都跟着父母来,父亲掌勺,母亲配合,姑娘收拾碗筷。
李陇功老幻想着,自己和这个姑娘也弄个三轮车,沿街卖饭。他有点着魔,姑娘皮肤黝黑,结实,性感。他也知道了用性感这个词,经常想入非非。
想着想着就成魔怔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蹬三轮做点小生意,卖个小吃,不应该在这里混,他和这些人不是一类人。他想自己有了三轮车,卖上饭了,就和这个姑娘成了同行了。同行容易靠近。
干了几个月后,那个姑娘不见了,只剩下她父母了。李陇功鼓起勇气问了姑娘的父母,得知姑娘跟着对象外出打工了。李陇功失望了好长时间,但摆摊做生意的想法却在心里滋生出来了。
李陇功老觉得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他是有想法的人。这些人,天天嘴里吐着脏话,讲着没边的下流故事,没事老开他的玩笑,说他是个童子鸡,还没开荤呢。这些人看的书李陇功不忍直视,但又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后来李陇功怀揣着建筑队挣来的钱,觉得自己像个富豪,走路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他四处寻找商机,这天他转悠到一所学校门口。看到小学生围着一个小摊贩,争先恐后买稀奇古怪的玩意。他想这生意好,能弄。
李陇功把塑料布往地上一铺开,开始做起了生意。刚摆了没多久,就有人过来,说这里不能摆。他要和人理论,别人说,闭嘴,一个屁都不准放,快滚远,滚慢了小心腿被打瘸。
李陇功摆识相地卷起塑料布,在距离学校远远的地方支起了摊子。有学生来围着他的摊位,挑选东西。刚入行,李陇功也瞎买,小学生也好对付,一阵工夫倒是买了十几元。
正在兴头上,忽然听到有人喊,城管来了,快跑。李陇功下意识的卷起摊子,跑开了。
摆地摊时间长了,慢慢也摸出门道了。有些地方不是想摆就能摆,虽然没有写名字、画标线,但这地只能某某某摆摊子,其他谁都不成 。初到一个地方,先捡稍偏的地方,慢慢往中心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