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出发去伊萨卡

关于说走就走的出发,有一句话颇合我心意:当决定出发时,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了。这句话同样适用于我阅读卡尔维诺的这本书《为什么要读经典》。

卡尔维诺的文字结构与逻辑性让我目眩神迷,在阅读《奥德赛》一节时让我吃力。正如同我之前讨论过的,欧洲的文明来源于三千年前的一场战争,那是诸神与人之间、天与地之间的战争。故事的起源在那里,昨晚看到王佩的一篇推文:是讲述柏拉图的《理想国》。在这些著作中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人类思想的源头,在后世的文字、故事和传说中都可以见到柏拉图的智慧。

在面对这样的巍峨山巅之时,我多数时间是感到心有余而力有不逮。因为这些著述对于我而言,不是开启智慧和思维的秘境,而是交织着困惑与不解的沼泽。所以卡尔维诺的《奥德赛》让我的理解难以深入,也是这个时刻,我面对自己的无知和浅薄束手无策。此种深入秘境的阅读需要长久的等待和驻足,因为在卡尔维诺的迷宫里,我不知自己是否会寻的出口,当然我一路寻到三千年的时光。

今天读到一首诗,这首名为《伊萨卡》的诗来自希腊的诗人,同样需要知悉的是伊萨卡岛是荷马和奥德赛的故乡,在那里荷马开始记录地中海的故事,而奥德修斯在历经劫难回转之地也是那里。我们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世界是从这里开始讲述的。在这里讲述人类的勇气、爱和智慧的发端。

这样的话题过于宏大,我还是愿意在谈谈《冰与火之歌》的马丁。在这部电视剧中展示的也无非是《荷马史诗》的前世或者是续集。在构建这样的故事时,马丁需要的是一张地图和对所有的事物重新命名。如果细看那些城池和路线。在《冰与火之歌》中可以看到更为广袤的地中海,当然马丁也一定是从伊萨卡岛出发,即便他从未亲临此地,也不妨碍故事从那里讲述。在炫目的铁王座之前,马丁的故事显然是留有伏笔的。从寒冷的北境,到温润的中土世界,再到中亚的荒原,这些土地从未曾更换过模样,只是人类的想象在这些土地上呼啸而过。

当整装出发前往伊萨卡岛时,唯一不确定的是未知终点会停在哪一个脚步之下。我想这会不会是余华所讲的一个温暖且百感交集的历程。在游荡海岸线多年之后,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的曲调会在地平线出现时响起吗?

我期待有那么一天。


《伊萨卡岛》    作者 康斯坦丁 卡瓦菲斯    译者 黄灿然

当你启程前往伊萨卡,

但愿你的道路漫长, 充满奇迹,充满发现。

莱斯特律戈涅斯巨人,独眼巨人,

愤怒的波塞冬海神——不要怕他们:

你将不会在途中碰到诸如此类的怪物,

只要你高扬你的思想,

只要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接触你的精神和肉体。

莱斯特律戈涅斯巨人,独眼巨人,

野蛮的波塞冬海神——你将不会跟他们遭遇

除非你将他们一直带进你的灵魂,

除非你的灵魂将他们树立在你的面前。

但愿你的道路漫长。

但愿那里有很多夏天的早晨,

当你无比快乐和兴奋地

进入你第一次见到的海港:

但愿你在腓尼基人的贸易市场停步

购买精美的物件,

珍珠母和珊瑚,琥珀和黑檀,

各式各样销魂的香水

——你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愿你走访众多埃及城市

向那些有识之士讨教并继续讨教。

让伊萨卡常在你心中,

抵达那里是你此行的目的。

但路上不要过于匆促,

最好多延长几年,

那时当你上得了岛你也就老了,

一路所得已经教你富甲四方,

用不着伊萨卡来让你财源滚滚。

是伊萨卡赋予你如此神奇的旅行,

没有它你可不会启程前来。

现在它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而如果你发现它原来是这么穷,

那可不是伊萨卡想愚弄你。

既然那时你已经变得很聪慧,并且见多识广,

你也就不会不明白,这些伊萨卡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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