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见你,生活就变得无关紧要,随处都可安放,因为你在之处便是温柔乡。
那刻起,包罗万象的广阔世界隐入你的眼眸,如花朵落在湖水上。
诗与远方只是吹过衣袖的一阵轻风,勾不起我的心驰神往和说走就走的洒脱。
离家两月,寸阴若岁,时间似乎已经走了两千年之久。
离了你,断了营养的根须生生拉扯了数千年的距离,思念的种子在我身之土壤肆意疯长,开满了你最喜欢的郁金香。
夜深人静,辗转难眠,一闭上眼,脑海里都是你娇美的容颜,兰花般温婉,山水般清雅,风铃声声般萦绕不去。
我记得那年冬天你的模样,灰色的毛衣衫,云霓般红围巾,偶尔的嫣然一笑比襄阳满城的瑞雪还要灿烂明媚。
那时候,你心无旁骛静如处子,我眼睛深处燃烧着万千霞光,差点焚了整个人间。
因你的缺席,这里的生活无趣极了,孤独如灰尘追逐着我的脚踝。
雨一直下,像断了线的风筝。
水赤着脚走在潮湿的大街小巷,找不到河流和大海。
花开的四月,我应当归来,为你洗衣做饭喂马劈材,带你在风中奔跑。
我渴望在你的眼睛里,度过每一个宁静的黄昏,与夕阳和解。
隔山隔水,思念被孤独喂养,茁壮长成一枚回家的车票,不是乡愁的颜色。
一个人进站是苦行僧,归心似箭是你乞讨的钵,车票是施主的慷慨同情,苍茫的人生是这位施主。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行处。
临行的车站应该如诗里的恍惚和阴郁,带着苦涩的浪漫,我将要去远方流浪。
我知道,这次不是诗。
茫然四顾,尽是人间百态。
大妈大叔的大包小包鼓囊囊如饕餮,像他们年逾天命发福的大肚子,躺在那里听天由命。
大爷用剃牙缝的手指甲心得意满地扣着脚底板,泡面碗半开着放在脚边,散发着绿皮火车的味道。
我盯着手机尽量不往别处看,把自己关在自己里,为以后的车站留个自欺欺人的浪漫念想。
听火车撞击着铁轨哐哧哐哧向前,似远古巨兽在地下狂奔嘶嚎,不悦青春和爱情在我脊骨里分享蓝天。
看窗外夜与黑暗并肩潜行,鬼投胎似的急匆匆,想去天边畅享黎明。
我开始思念白日,云下的山光树影拥着城镇的浮光掠影。
因为黑夜让我孤单如隧道,群鸟飞离我身,时光在无形里流逝着花样的青春。
我们只隔着半个夜的距离,待黎明享完黑暗,我会归来,像花朵回到春天。
我们会一直幸福,完整如一条没有支叉的河流,如单一的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