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些时刻,清晨、黄昏、午夜、正午,在那些时刻的几分钟之间,像是撕开了天和地之间的裂缝,有些什么并非第三次元的东西可以被感知到。
而当这个时刻,被搬到一个全新的空间,比如天空和大地之间,又有一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回程的飞机是下午五点四十,难得没有晚点。顺利起飞之后,就到了“誰そ彼”的时刻。我和朋友坐在安全门旁边,他的脸上被黄昏的时光镀了一层金色。转头望向窗外,太阳还并没有落下,暖红色一颗,像完整又温柔的温泉蛋,流淌出的果冻一样质感的半熟蛋液,染红了地平线。嗯是的,我喜欢称半熟的鸡蛋黄“冻冻果”,这是果冻的baby talk,是只有我和妈妈能听懂的对话,就像我还会叫鱿鱼腿“慢慢草”一样。
这样的黄昏很温柔,很宁静,飞机上的人也像都在昏昏欲睡,仿佛被施了魔法,只有我们几个在黄昏的光晕下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把手伸出来,岔开手指,让光穿过我们的手掌、指甲、皮肤,看手指间像长了蹼一样,皮肤的颜色从浅红色慢慢变深,直到透不过光的指头是红色。
飞机还在升空的过程中,它会不断旋转,变换角度,于是我们看到太阳的角度也在跟着变化——九点钟方向,十点钟方,八点钟方向……它的颜色也在变幻,从黄色,过度到红色,再慢慢被地平线吸引走,只剩下一条火线,晕染出一种蓝紫、靛蓝……
那是神圣的一刻,哪怕只有几分钟,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