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五到五九:(一)路在脚下,走就对了,无所谓难与不难


25岁那年,结婚。其实刚经历了创业的失败,曾经信誓旦旦来参加婚礼的创业伙伴音信全无,我知道要与国企生活所缔结的人设圈做个告别了。正月过后依然踏上了打工的路。现在想来很难,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生活要继续,来不及想那么多。父亲说:年轻的时候太顺了不好。从一个小老板沦为一个不知道要干什么的闲人,去打工是个不错的选择。

26岁在工地当技术员。中专学过的专业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障。闲下来拼命的自考,学习法律,当时觉得要是老的跑不动工地了咋办?上了岁教如果能当个律师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没人理解和理会一个下班后在工地看书的娃。光看书其实也没有多大意思,拼命工作变成了平时最大的消遣。有时走在路上想起那些曾看过的书自己会莫名的激动,盲目的乐观,觉得无穷的远方扑面而来。

27岁时当爸爸了。说实话当时自己觉得自己都没长大,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孩子很乖,老婆很辛苦……在农村的平房里,七月时节,屋外是一片即将收割的金黄色的小麦田……15岁离开农村,27岁自己的孩子又在这片土地出生,除了妻儿一无所有的自己对于未来还是一无所知。想多了没用,无论是自己的事还是别人的事,有人发工资自己干好就好了。

28岁我遇到了伯乐。我觉得能干大事的老板真的干大了,把一个不足十人的企业干成年产值约10亿的总承包一级企业。老板一个劲的表扬我,我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能,只是能站在业主的角度看活要干成什么样,站在老板看这活应该怎么干。揽活的机会来了我一定要抓住,我知道那对企业意味着什么。老板表扬我,老板的朋友也表扬我,我也表扬当时的我:在表扬之下没有飘飘然依然心无旁骛埋头苦干。干活其实不累,想太多了得不到才觉得累。

29岁我在老板的支持下我在省城买了房,两地分居的生活不是个办法,而且我想让孩子来省城上学。人极易把自己没有完成的目标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我自然不能免俗。那一年毕业十年同学聚会,同学中有人买车有人升官大部分都结了婚生了娃,我的工也打得风生水起只是羞于提及。那是酒喝得最多的一次聚会,依然年轻的我们彼此依然轻视所谓的成功,这才哪到哪啊……

30岁,而立之年的我已从一个执行者向一个所谓的管理者转变。我不太赞同所谓的职业生涯规划,激情或者生存压下的热爱是一个人走向职业生涯辉煌时刻的原生动力,这个应该规划不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只有无尽的工作呼唤着你,没有什么娱乐的生活依然过不出枯燥的感觉。按起葫芦浮起瓢的替创业者打工的时代,是激情燃烧的岁月,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无奈:当时感觉天欲倾,而今想来风绕梁。非经历不能懂也。也是在那一年,父亲因病做了肾切除手术,印象中一向高大无所不能的父亲竟然不敢过城市车水马龙的马路,他好像是一瞬间老的,而我似乎也在那一刻猛然间长大,那一刻永远定格在我的泪目中:他拉着3岁的孙子手,左顾右盼中寻求帮忙……

31岁时印象最深的是汶川大地震,机缘巧合,5月底我去了茂县。在汉旺镇汽车站的钟表下,看着扭曲的道路和挤在一起的楼房,突然间你会觉得人渺小的啥也不是。那一年工地出事,遇难工人的妻儿抱着我的双腿嚎啕大哭;那一年耍无赖的包工头问我要家里的地址,我第一次感觉到了金钱对人的扭曲;那一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那一年奥运会开幕……个人的事牵扯着你,时代裹挟着你,除了向前根本就没有后退这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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