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那条路那些人(二)

文|遇见君

听妈妈说,我一岁的时候就把我让爷爷奶奶照顾了,当时爸爸在咸阳机场边上包了块地,而且爸爸还承包了机场的灶,开完了饭就抽空种地,一个人实在是顾不过来,妈妈也就过去机场帮忙了,我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了…

爸爸包了地,第一年就丰收了,用大车拉回来一车粮食,九几年在我们这个小村庄可谓是一件见不得的事,人们都看的眼红,就像我们家发了大财似的!爸爸连着种了两年地,一大家子人7口人,家里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了。好景就怎么不长呢,在机场体检爸爸没过,后来听妈妈说,爸爸好像有甲肝,因此机场的灶我们就承包不了了,地也没发再接着种了。

爸爸回来了,跟着爷爷用爸爸包地的粮食,家里盖了3间大瓦房,房子盖好了,粮食也吃的差不多了。

叔叔也到了成家娶妻的年级了,后来分家就把新房分给了叔叔一家住,爸爸辛苦了一场,挣得钱盖房子花了,种的粮食盖房子吃了,忙来忙去啥也没落下。生活常常就是这样,感觉努力向前跑了好久,以为自己把别人甩出了好大一截了,回头一看才知道自己是在原地打转罢了。

图片来自网络

我们家住的就是爷爷盖的老房子,地势低一下雨家里就很潮湿,下大雨就别想睡觉,就怕家里被水淹,给我们家盖新房子就成了爸爸心头的一块心病,后来爸爸回来的就更少了。

我6岁(农村小孩7岁才能让小学1年级)多就跟着爷爷在邻村上学了,其实也不是上学,主要是家里活忙,没人带我就让爷爷把我带到学校去了。学校跟我玩的小孩多,爷爷是老师也没人敢欺负我,我那时候可神奇了…

我头上有块没有头发的地方,就是有次和同学玩,别人把我推倒了摔到一块石头上,后来就是一块疤,开始还不明显,越长大疤也越大了。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爷爷周五回家,周日去学校的时候,爷爷有个二八大扛自行车,我做到前面保险杠上,一路上回家所有人都跟爷爷打招呼,所有人都夸我长得好看,有福气。周日我们从家走一般都晚,经常是跟我月亮一块走,爷爷也不骑车就推着我跟我说话,那时候的月亮很亮很亮,天上的星星好多好多,除了月亮、星星,还有绵绵的大山,我们走月亮也走,我们的影子也跟我们转着圈走,经常是跟爷爷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到学校门口,爷爷才把我叫醒,爷爷把我放到地上,腿麻的根本走不了路,要缓好大一会才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爷爷从来不逼我学习,我后来为此质问爷爷,为什么当初不好好抓我学习,不然我就能有好成绩,爷爷笑着说:学习是自己的事,成才的树不用铦,不成才的书你再铦还是长得歪歪扭扭的。

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爷爷从邻村小学调回我们村小学教书,说这是对快退休老师的特殊待遇,我也就回我们村上小学了,我也就是从这时候帮家里做农活了,由于我确实太小了,别的啥也确实干不了,每天下午放学吃完饭给猪割草的活就交给我了,我如果不去割草,家里的猪就没啥吃…从此我的生活就和猪的生活牢牢栓在一起了。

每天一大笼(竹子编制的容器)猪草是必须的,就跟每天上学、吃饭一样的重要,夏天的时候,每次割完猪草,我都要到地里摘上一个西红柿或者一根黄瓜,它们是那么的美味可口。上学还有周六周日可以休息,割猪草这事却是全年无休,除非我生病了,家里的猪我就不管了,我那时候经常觉得在妈妈眼里我都没有一头猪重要,猪一天啥也不干,我每天不仅要上学还要割猪草,活的还真不如一头猪,活着真没意思,我从小就不喜欢猪,特别讨厌猪这畜牲。

其实不光是我每天要割猪草,跟我差不多大的都要给家里猪割草,我们几乎天天约好吃了饭,一人背着一个大笼去割猪草,草割满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夏天上山摘野果子吃,下河摸鱼捉螃蟹,这些都是我们最爱干的事。冬天最好,因为没有草,就给猪吃糠(植物杆茎经粉碎机粉碎的抹),也只有除了我生病和冬天不用给猪割草。

随着我一天天的长大,我的活也就越来越多,春天跟着大人翻地播种,夏天除草施肥,秋天又是收大豆玉米啥的,收这收那的,趁着没有下雪前还得把来年的地翻出来,每天放学回家还要干活,把人能累个半死,一年四季没有一点能玩的时间,农民这技能从小就普及了,这就农村孩子的童年生活。

我上小学5年级时爸爸回来了,说不打工了要回来盖房子,还要盖楼房,我们本地的匠人都只会盖土房,没有盖过楼房还得从外地请匠人来,爸爸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盖房子的事。

我家盖房子最重要的事是把房根子升高,因为原来房子地势太低了,每次下大雨都害怕房子被淹了。爸爸买来了炸药,准备炸山采石头(升房根子需要很多石头),那时候我们老家那地方根本没有挖掘机这类机械,全部工程靠人力,不算花钱雇的匠人,我们全家人也齐上阵,炸的石头用木头制的架子车,一车一车拉到门前堆起来,等着将来磊房根子用,几个月下来,房山屋后的石头罗的跟山一样的。

这期间付出的辛苦,也只有我们家人最清楚,起早贪黑,每天都是5点多起床,忙到很晚才睡,邻居家看我们盖房眼红气不过,期间几次来找事,还跟我爸我叔打了一架。他自己盖不起房子,看你盖房子就想害你,这就是农村人,后来我才明白这其实是人性,远的羡慕,进的才是嫉妒和恨!你只有把别人拉出一大截子,这样他们只有望其项背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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