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鸡腰子,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会笑话你的。”他说的有板有眼。——习酒镇赵半仙
晚饭过后,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边手机上码字,一边剔着牙齿,晚上吃了太多鸡肉导致的。
鸡是先生的工友炒的,上两回人多,我都没吃出个味儿,锅底便已经是只剩下辣椒皮。
今天刚巧人少,午间又下了场雨,阴冷阴冷的,更需要补充点高热量的优质蛋白质。
鸡炒好之后,先生的工友在楼下通知可以开饭了。
我躺在房间里哄孩子睡觉,先生则在外面加班,这时跟另外的那个工友说,“你们先吃!我算完这个!”
“吃完再算吧!”工友说。
“等下就要从头算!”
听这意思,他好像是在计算个什么‘计算式’。
孩子还在‘哼哼唧唧’不睡,只好让她吸着母乳睡。
先生计算完了来开门喊我吃饭。
“你先去,孩子睡了吃饭才香,我想吃鸡腰子。”我说。
后来我下楼,先生问我。
“杀的这是什么鸡?”
“母鸡啊!”
“母鸡那来的腰子?”
“忘记了!”我说。
“害得我生怕他们替你吃掉了,把锅翻了个底朝天儿!结果是在母鸡火锅中找鸡肾!”
他的两个工友便哄堂大笑。
话说四斤半的一只鸡四个人吃了个底儿朝天——能不塞牙吗?
在我刚认识先生的时候,他从来不允许我当众吃鸡腰子,原因是怕男人们会笑话我。
然尔,在广州呆了多年的我却沾染了上广州人的‘烂德性’——什么没吃过就想吃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总之就是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敢吃。
别说是鸡腰子,除了‘人肉’,我大概都会吃。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在贵州,女孩子不能吃鸡腰子了?’
“鸡腰子都是男人吃的!”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你骗人!”那时我撇着嘴,压根不相信他说的鬼话,“肯定是你自己爱吃,怕我和你抢!”
“女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吃鸡腰子,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会笑话你的。”他说的有板有眼。
“可是我爱吃,他们笑又如何?”我不以为然地说,毕竟赵半仙的脾性可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但是我又好奇,男人们‘为什么要笑呢?’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笑你’已经算‘客气的’,如果女生在饭桌子上吃鸡腰子,是会被人骂的。
“什么狗屁不通的理论!”我一时竟然勃然大怒,“凭什么骂人?”
再后来我才恍然大悟。
腰子本意是动物的内脏的一种,只是鸡腰子这个东西并不是公鸡的肾脏,而是公鸡的睾丸。说了是睾丸,那便是雄性才有的东西,肯定是富含雄性激素的,对女性而言,摄入过多的雄心激素,会导致人体生长激素的紊乱。
虽然这个‘科学答案’,说得倒是关乎情,在乎理。
可是我还是不太满意,“就算有雄性激素,谁是天天吃,每顿吃一整盘了?”
“所以凭什么笑?凭什么骂人了?”——我不服气。
那些“笑话女生吃鸡腰子的男人”,恐怕也不一定知道‘科学答案’这回事。他们之所以笑,大概是你一吃鸡腰子,他们脑袋里和眼睛里看见的并不是‘鸡腰子’或‘腰子’本身,而是赤条条的‘睾丸’。
在我多方打听了过后才知道——原来在贵州很多地方,一锅鸡的‘鸡腰子’是要留给桌上最年长的人吃的。像鸡头之类一定要留给长者一样。
那你想啊,你吃了长辈的‘口粮’,岂不是‘不孝’的表现。也许鸡腰子那两口肉,老人不吃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你抢先吃了,便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在源源流长的传统观念中,‘没有老少尊卑’是最容易招上了年纪的人骂的。
弄清这个道理后,我便能对鸡腰子‘忍嘴割爱’了——反正老人家岁数也大了,吃不了多少年了。都让给他们吃吧,咱们还年轻,有的是鸡腰子吃。
不过我在想,关于老人为什么爱吃鸡腰子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吃啥补啥’),可还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面对一锅子鸡肉鸡骨头,那群老家伙牙齿就算没掉光光,牙口肯定已经大不如从前,硬的啃不动,只有鸡腰子全是肉,又不搁牙龈。
我一不小心就戳穿这群老家伙的‘真面目’。
我只能说,我非常对不起贵州的诸位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