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凌晨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带着母亲和两个外甥女回台湾看望外婆【我外婆去世多年,并且跟台湾没有半毛关系】。
到了台湾,外婆住在一座小镇上。来接我们的舅舅带着我们穿过石桥,经过花花绿绿的小摊,拐进了外婆所住的院子。
外婆已经很老了,是80好几的模样,见我近前,她望着我,突然就把我背起来了。我一惊,就要下来。
舅舅在旁边说:“这是我们这边的规矩,长久没有回来的亲人,要由家中最大的长辈背进门。”
外婆矮瘦的个子,力气竟然大得惊人,没一会儿我就被背到了二楼。
外婆家是个大院子,院子里住着好些人,大家伙儿有楼上各自的卧室,楼下的客厅啦厨房间啦都是公共区域。
说是来看外婆,我一直宅在二楼没有出去。小镇的人们封闭朴实,看到生面孔总是直直地对着你瞧,我没有出门的日子就陪着两个外甥女看电视。外婆也总是不见人影。
这天,我走到下面的厨房打算煮点东西。厨房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实木桌子,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早晨氤氲的阳光下喝茶。【5号同学正式登场】
我朝5号同学点点头,算是打招呼。5号同学合拢正在看的<自控力>,语气很慢地说:"你有没有出去外面逛过?”我疑惑地摇了摇头。
"外面是听不到这么响的电视机的声音的。"
我猛然醒悟对方是对我们电视机的声音有意见啦。我羞愧地点点头,就要离开。
身后5号同学:"那你肯定不知道我们这边的另一条规矩,'长久没有回来的亲人,要由家中最大的长辈背进门',这是第一条,还有一条是,当长辈出门的时候,需要这位小辈把长辈背出去。这叫反哺。"
我没有回头,快步上楼,回了房间,连早饭也没有再做的意思了。
回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视的音量调低,第二件事就是思考这边的背来背去的规矩。
外婆这么老了,她一定很轻,背背也挺好的。我脑子里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讲的是这位少年长大,有一天年老的母亲摔倒,他抱起母亲枯瘦的身躯,感叹着岁月易逝,难尽亲恩。
有了外婆才有的母亲,这份亲恩,我不可辜负。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背一背外婆了。
可到了晚上,外婆还没有回来,叔叔也不见踪影。
我走出门,打算去外面逛逛,顺带看看外婆回来没有。
旁边什么时候一起走着早上"友好交流”过的5号同学,他穿着一条肥大的牛仔裤,一件棕色夹克上衣,面色冷淡。
我管自己走着,在一个路口转角,看到了一起小事故。
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子跟一个行人相撞。本是一场小事故,双方都没有受伤,可是问题出在骑自行车的那位身上,他后座的面粉袋子散掉,纯白的面粉洒了一地。
两个男人由脸红脖子粗地相互争执到双方大打出手,人们本来看着热闹,突然引发规模不小的打斗,纷纷逃散。台湾当局出动警察,记者,场面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长相柔美穿着套装的记者姐姐,让我们上交手机:“如果明天被发现身上藏有手机,一律没收,不再归还哦~”我迟疑地把手机装在分发下来的小塑料袋中,交到记者姐姐的手里。
等我回头的时候,警察正在扫描检查5号同学是否藏有手机,结果是没有检查出任何东西,而且5号同学的样子很不对劲,有一股浓浓的智障气息。早上还这么条理通顺地怼我,一天之内智商下降200,我不相信,肯定有什么计划。
上缴完手机,警察勒命我们蹲下双手抱头。人们照着做了,我也蹲下双手抱头。
不对。
我站起身:“我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动作?”
有一部分听了我说的话,也纷纷站起身来,是啊,没犯法啊,还要回家做饭的啊。
有个小年轻拉拉我的外套:“哥,你看,政府里那什么官也来了,他们很会讲大道理的,我们一驳就会被驳倒的。”
看到很多人做出反抗的姿态,我有一种领头羊的嘚瑟,双手插兜,抖腿抖得很社会,"怕什么,被驳倒再说。"
5号同学没在这一堆一堆的人群里,他站在一个角落,脸上也恢复了之前的冷淡,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那个所谓的政府官员,堆着笑跟各个人群说着什么,主导这场纷争的两个中年男子也不知所踪。我们一伙不肯蹲下的人站在最后,等着那秃顶官员到我们这边,然后我怎么大义凛然地跟他讲讲社会共性与个性的关系。
"哎,起床了,班还上不上了?”
我迷迷糊糊知道是俺老母亲在叫我,可是那政府官员还没到这边。我闭着眼睛叫:“等一下!”
“7点40分啦~”
没办法,注定是等不到在梦里雄辩的机会了。我睁开眼,穿衣梳头,一看手机,TM7点04分,不知道我现在躺回去还能不能回到那个梦境展一展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