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2

起始

这本书写于十八,写给那个天真的自己,写给这个美好的世界。写给我过往十八年的人生,写给这十八年中遇到的人。

昨晚差点又没睡着,毫无意外父亲的离去还在困扰着我,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也搞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的生活说不上幸福。我不会做饭,饿了就去下馆子,渴了也绝不喝白开水。这个少年的肚子大了不少,我也不想这样。但确确实实看不到光。

我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这是我两个月前才拥有的私人物品。互联网让我止不住的好奇,上面好多美女小姐,各种游戏新奇。所以我玩得痴迷。母亲会给我生活费,父亲给我留了一笔钱。我甚至觉得可以挥霍一辈子。

但,我开始学会照镜子,问镜子里那个人:“你真的就这样了么?”


明天我就十八岁,我感概这个人居然坚持到了第十八个年头,还真是奇迹。

如往日一样打游戏到深夜,不过什么都别再管了,明天再说吧......


八岁,我坐在椅子上看桌下的父母扭打得不成样子,桌上的蛋糕仅被我抹去一层奶油,那群蓝色衣服的人又来带走了父亲,而母亲却也没看过我一眼。

十四岁,我一把打翻蛋糕冲他们吼道:“老子不需要!”冲进房间从此天昏地暗。

我还是睡不着在床上想起这些,我突然觉得不光是生日,就连仅有的这十八年里好像大多是悲剧。所以应该悲伤,所以应该失眠。

我止不住地去怀念从前,因为那是唯一值得的东西。


不论什么时候,每当我醒来都能看见床头的那些碍眼的奖状,以前一家人都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被我称作废纸。我真的想把它们全都撕下来扔进垃圾桶里,可它们却是曾经这个家里最管用的和事佬。我讨厌它们,可是忘不了。

坐在床上正发着呆,来了个陌生号码

“喂?”

“你下午必须去学校,否则我不会再给你生活费。”

“知道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问候,没有关心,那个女人也不再是我的母亲。父亲离开那天我彻彻底底成了孤儿。

怎么办?真的要去吗?对于已经休学两个月的我来说显然不想再踏入那个鬼地方。我看了看账户余额,父亲的钱总会用完的,还是去吧。

说实话我不爱学习,甚至很讨厌。无奈的是那时候只有我不出问题这个家才不会出问题,一切的美好都被掩饰得那么脆弱。想到这里我越走越慢。突然脑瓜子“咚”的一下被一罐瓶子砸中!不是很疼但是颜面尽失我一抬头发现自己身处一条从没来过的小巷,面前黑压压的五六个人。领头那个我认识叫郭封,是学校里有名的混混。看来是惹上麻烦了。我从人缝中窥探了两眼,仿佛看见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围着一个娇小的背影。

郭封拍拍我的肩膀:“我说兄弟,没看到什么吧。”

“没...没有...。”

见我面露惧色郭封语气更加凶狠了些:“那就别着急走啊,差点网费。”说着他把手摊出来抖了抖。

我想了想,兜里揣着大几百呢可不能给他。抬头又看看这几个大老爷们,心里顿时瘆得慌。

“喂,我大哥跟你说话呢!”

“那个,大哥们我没钱啊。”

我说完这群人全部把我围住,一个个摆出不可一世的样子让人作呕,可我毫无办法。

“没有?那就只有我们帮你找找了。”

郭封冲几人使了使眼色顿时身后被两个人架住,嘴也被瞬间捂住。我奋力想要挣脱又感到双腿被束缚,他们摸出了我所有的现金。

郭封拿着那一碟红钞有点不可思议:“哟,小子看不出来还挺有钱的嘛,你以为能骗得了老子?”

那些人仍没有要消停的意思,郭封用我的钱狠狠地抽在我脸上,之后眼前一黑被踹了两脚。他们把我甩在地上,我疼得说不出话。

“小子,识相的话就马上滚,要是敢去告的话你会更惨,知道了吗?”

那是父亲留给我的钱!我怒不可遏,一时间一股怒气从胸腔中喷涌而出!

“我知道你奶奶个腿!”

见那伙人正要走,我冲过去一脚把郭封踹到在地,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脊椎上。郭封一时间竟疼得满地打滚。那些小弟和我都没料到我会如此凶狠,顿时都蒙了圈。但是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叫上后面那群人一起大概十来个人朝我这儿冲来。都到这份上了跑也没用,还不如跟对面干一场,正好老子有一肚子气没处撒。我从裤兜里摸出家门的钥匙,把它夹在指缝里,朝那群混混狠狠打去......

“诶~封哥,这小子咋不动了?”

“慌什么慌?这胳膊不还动着的嘛,算...算了,撤!”

“那个小妞怎么办?能怎么办,你他妈还想带走啊!”

这是我倒在地上听到的一切。

不知多久后,我醒来。依然躺在地上,巷子里没有一个人。我的肚子剧痛,用力爬起来满身是灰尘,满口是鲜血。刚才那个他们所说的小妞也已经不见踪影。我一句句地骂着,满巷子找我的钥匙,目光扫过小巷,不见钥匙踪影。只看见尽头路口有个垃圾堆,果然我在里面找到了钥匙,可惜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而我浑然不知背后早已站满了大爷大妈。

“哎哟~这是哪家的孩子,这么可怜......”

“啧啧啧,这娃穿着二中的校服嘛,现在的学生环保意识可真强!”

“俺娃也是二中的,可得让她离这种同学远点......”

脸上火辣辣的,也不是被打得疼,就是想马上找个洞钻进去而已。

损失了五百块灰溜溜回到家,也再没心情去学校。

路过一家服装店,店面的玻璃映照出我现在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还真像个叫花子。找了个开锁师傅也死活不做我这单生意。最后多加了五十那师傅才提心吊胆地给我开门。看见师傅最后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心里更加的难受。

损失了六百我难过极了,把脏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用药酒简单擦了擦伤口,含泪睡去。

下午的某点,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你为什么没去学校?”

“被打了。”

“少给我编,你小时候从来不会骗人!”

“..........”

“......我不会再给你生活费了。”

就这样吧。还能有比这更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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