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肥羊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短短几个月间发生的事情。

从被通知辞退所有女员工，到搬离个人物品离开公司，只有十分钟。接着被通知名下所有银行账户冻结，财产自动划转给直系男性亲属，不允许自己支配。然后则是各种限制——穿衣的样式、出境、言论行为等等。

终于，在那个寒季，教会区的军队先是杀死了她的丈夫，再硬生生把女儿从她怀里抢走，顺便打晕了她。再醒来时，除了子宫，一无所有。

生而为人，已是一种折磨。

基列共和国成立后，权力高度集中，神学宗教复辟。她被当作国有财产，作为统治阶级的生育工具，进而被统一命名，没人知道她本来是谁，最后被禁锢于指定领导人的家里，住最简陋的房间，没有正当原因不能外出，即便外出也必须结伴以“保障安全”，实则是互相监督举报。

她没资格看新闻和知晓时事，与同伴只能讨论天气和背诵宗教语录，每月被进行一次仪式，目的是代替不孕的夫人用自己健康的子宫为领导人留下后代。如果不服从安排或逃跑，就会被送到地下妓院，或发配殖民地治理核污染直到病死。

如果她恰好是一名女同性恋，不能生育则会被绞死，能生育则实施割礼（切除部分生殖器后缝合）。更可怖的是，很多行为都被限制，比如看书一次则会被剁去一根手指，两次及以上则剁整只手掌，眼神顶撞上层阶级则挖去一只眼睛等等。

她的周围暗藏着各种天眼，一旦被发现有违反规定的行为，立刻施行惩罚。

他们对她说——天佑顺从者。

男人则尊卑分明，领导人可有妻子、侍女、女佣等等，闲时还可去地下妓院寻欢作乐，而普通阶级男性不配分到女性，将统一为统治阶级工作，私下通奸则一律处死。此外，操作流产手术的医生、开明的神父和男同性恋者都被处死示众。

他们对他说——天佑顺从者。

因为反抗被剜去一只眼睛的使女最终精神崩溃，诞下孩子以后继续充当乳母替领导人夫人哺育孩子，哺乳期结束后则被分配至另一户人家继续她拥有子宫的使命。她不甘愿骨肉分离而试图威胁，后果是被施行石刑（乱石打死）。

噩梦醒来，还是噩梦。

万幸的是，《使女的故事》只是一部反乌托邦空想剧，像无数肥皂泡沫剧、爱情偶像剧那样，无论讲了什么，关掉播放器的你还可以穿上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最炫混搭上街约会。

可以在等菜的空闲给二十年前被拐卖到大山的那个命苦女人点一个感动中国赞；可以在社区老人每天坚持唱诗互认兄弟姐妹的时候感叹神创造了宗教——能在过年发放油粮；当然更可以在女德讲座渗入大学教育的时候一笑而过，“幸好早几年就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