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柱那时从市里回来了,一听他爸讲了遍没领回奖金还受到屈辱的经过,暴跳如雷,一副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的样子,操起炒菜的铁锨往外就冲。
刘大爷抢前一步,挡在门口,指着他大喝:“你给我放下!”
刘柱说:“好,放下就放下,那我带上这个行不?”
他放下铁锨,又从面案上操起了压面的杠子。
刘大爷上前夺下杠子,劈面扇了他一耳光,训道:“合同上写的是我的名,盖的是我的章,我都没要来,你去就不一样了?你以为这是老家?地面上都是向着咱们的人?”
李娟爬上车厢,直挺挺仰躺在她的褥子上,大睁两眼瞪着帆布顶篷,胸脯一起一伏,分明气得不行。
李娟将工资按月寄回家去了,她是长女,下有一弟。她父亲打工时砸伤了腿,干不了重活了,属于半残疾的人——她是要等着奖金作路费探家的!
我也生气,非常生气。虽然我已经“掉钱眼儿里”了,但双手还扒在外边。奖金,我所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