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大师走了,我喜欢的灵素一起走了

“灵素”两字,取自《灵枢》 《素问》两本医学典籍,她是毒手药王的爱徒,但她最为精通的,却是用毒下毒的本事。金庸笔下能当的起冰雪聪明一词的,除灵素外,无出其右者。金庸笔下唯一一位相貌平平,面黄肌瘦,农家贫女形象的女子,却以沉静机敏、柔情似水让万千读者为之牵肠、为胡斐之无情而忿忿不平。

金庸笔下的女子,大多如花般娇艳、明媚动人,唯有灵素是个例外。大约也因如此,胡斐才从未对她产生过男女之情。

然而灵素回眸一笑,眼波流转,也甚是动人。如同一株山间的含羞草,得天地之精华,日月之霖秀,自开自落,独有风姿。这样说,或许不很恰当,她其实就是一株不起眼的神奇小花----七心海棠,想其风姿摇曳,是一株定是无情也动人的小花。

那时也因为对灵素的喜爱不怎么喜欢袁紫衣,总觉得胡大哥没能爱上程妹妹是因为先见到袁紫衣的缘故。紫衣出家,胡斐意志消沉,自暴自弃时,我也没能生出同情之心。那是我14岁,未曾体验过情动与相思之苦,当时还觉得奇怪,程妹妹多好,为何不喜欢她,非要喜欢什么袁紫衣?

胡斐观灵素言谈说笑,心中微微一动,觉得她相貌虽然并不甚美,却自有一股妩媚的风致。

灵素对胡斐一腔柔情,胡斐却要和她结拜兄妹,程妹妹“言语行动之中,突然间微带狂态”。自此以后,再不敢言无所忌,随意流露对胡斐的无限深情了。

灵素无父无母,师傅已故,早把胡斐当做唯一的亲人,随之进京。长途跋涉,风霜交侵,灵素愈加憔悴。

及见到胡斐朝思暮想的袁紫衣后,更是自愧不如。后来看到胡斐身重剧毒无药可治,程妹妹以命吸毒时,不由潸然涕下。

她的决定,正如金庸说的那样,是“很凄凉,很伤心,可是干净利落”。像她那样善良,心思细腻又刚强的女子,这样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一个玉壶冰心、至坚至柔的女子,从遇上胡斐那一刻,属于她的,注定是孤独,只不过,她的孤独,一如幽然暗香的七心海棠,悄无声息地花开,寂寞无声地花落,连一丝犹豫都不给留下。

那年寒假,看完电视剧《雪山飞狐》,我拿上书,爬到城墙之上,眺望城外光秃秃的树木和绿油油的麦田,早春的风依然刺骨,随意吹卷起我的衣衫,脑海中浮现出胡斐在紫衣不告而别后旷野狂奔的呐喊;胡一刀的墓前,苗人凤无意中一句错话,南兰的愧疚与嗔怪,临死前灵素一往情深和决绝,胸中蓦然腾起孤独之感,慨叹人生多少事,犹如时光与逝水,抓不住也留不住。任尔愁肠百结,终也无法回头。

那是人生第一次,我感受到孤独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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