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底房东的房子卖了,因此我又一次搬家了,我跟朋友自嘲说我的东西多得——从小到大的家当都在那了。我已经疲于搬家,也疲于跟链家之类的各类中介小伙子打交道了,他们总是拿着假房源信息引来顾客,然后各种轰炸。
来上海快4年,我大大小小搬了六七次家了,上次那个房子是我住得最满意的,原来一个脏乱差的毛坯房被我收拾得小有情调,也因此中介周末才带人来看了两天房,到周天晚上房东就告诉我有人确定要买了,他原是做好一年半载的等待时间。
我说虽然很不舍得搬走,但还是恭喜他房子顺利卖掉了。
在房东告诉我他女儿要结婚他准备卖房给女儿在市区买房后,住在那个屋子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我一个人到底需要多大的空间,我突然觉得其实我需要的并没有那么多。
我原想,有个独立宽敞舒适的地方,父母或者朋友来了,我也可以招待,小朋友放假了或许也可以过来。然而我也只招待过一两次朋友。许多事情,似乎真的不用一开始就计划得那么圆满。
等决定重新找房子时,我直奔离单位只有两站的老西门,下地铁后凭感觉找了个出口,去了一家房屋中介,老板是个中年上海女人,简单沟通后,我说我要么留个电话,她头也不愿意抬地说你不要留电话了,我们这的房子很少,没有的。
往前走不到100米对面我又看到家小中介,进去,老板是中年上海男子。我先问了一室户,再问带独卫的单间,听完价格,我长长地叹口气,笑着说,上海租房可真难啊。
嗯,他说,是挺难的,你要租便宜点的,等下我帮你问下。
他拨通一个电话,我听他用上海话和对方简单说了几句。房东刚好在,可以看房。
我跟着一块过去,上海老的房子,幽长狭窄的巷子进去,左拐右拐,去到二楼一个小阁楼,一楼是房东卖古董的门面,阁楼原是他的仓库,若有稳妥的人,他也乐于租出去小赚。中介和房主一致认为我看起来很稳妥。
阁楼层高很低,好在我个子不高,面积倒也不小,干净,但采光是问题,若一楼门面卷帘门关上,便是白天也如晚上。
我想起花样年华里穿着旗袍的张曼玉走在旧楼间,功夫里包租婆的那些小楼,甜蜜蜜之类许多港片里拥挤狭窄的小屋,二战期间来上海避难的犹太人在上海的那些筒子楼弄堂或石库门里的用蜂窝煤。
我想就是它了,我还从没体验过。然后我就这样搬进来了,收收捡捡了两天,倒也像模像样,只是我的东西太多,几乎要占满它了,加上我自己带来的2米的床和小沙发,剩下只有可以放一块瑜伽垫的空间了。
安顿好查了下地图,去单位竟然有公交车,我终于可以坐公交车去上班了,从出门到单位加起来也不到半小时。
于是我再不用担心加班多晚要坐多久的地铁回去。要知道下班时我身体的电量基本用完,坐完一个来小时的地铁回去身体就早已透支了。
我的那盆薄荷担心放阁楼里晒不到太阳,我放到楼下外面,每天回去穿过巷子看到它在门口等我,它的新叶似乎这几天又长高了许多。
楼下有很多卖各类古董的小店,这些店主和周围的居民生活都很有规律,晚上八九点时我听到他们在用上海话家常。前几天很晚回去时,路上已经很安静整洁。早晨七八点能听到楼下收音机和人们生活的声音。阳光好的时候,到处都是晾衣绳到处飘着晒着的衣服。
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好。不过,如果后面真有朋友家人过来,我请他她住酒店,绝不会带她他上阁楼,哈哈哈,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