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点烦躁,有点焦虑,烦躁的是我突然之间无法写出想写的东西,焦虑的是无法写出东西的我还在被别人寄予好评,饱受夸奖,每每听闻别人赞美时,我便感由衷自卑。
写《味道》是一次偶然间创作,当时正值家里收拾屋子,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看到了记忆深处和爷爷羁绊的存在---巧克力盒子。人喜欢念旧,而思念又将这份思绪引入回忆,在看到盒子的一瞬间,我和爷爷的事情便像零碎的玻璃般开始排序组装,我害怕这段记忆会在我下一个不经意之间忘记,便马上掏出纸笔记录在案,我想在文字筑建的城堡里爷爷能长命百岁。
接下来一段时间,这篇文章一直处于手稿状态,契机源于又一次意外。当时我写的《猫》被众人夸耀,心里美滋滋。后来我又将这篇文章投稿到公众号,也收获了另一方面的表扬。得到了极大满足感,走路都带风,我走路的时候,不仅带来了风,还带来了“麻烦”。书记为了鼓励我这次创作,专门为我颁发军令状,要求拿出一篇整体质量不低于《猫》的文章,时限一周,习惯了放荡不羁爱自由写作的我犯难了。
一直以来,我写东西就有个毛病,就是随性,想到什么写什么,不分时间和场合,不论故事和人物,但突然被束缚在一个时间段里,感觉比较拘谨,如果囫囵式的去写,质量肯定有限,如果等到灵感爆发,又怕超过时限。有好友建议我学孔乙己,反正自诩读书人的我去临摹别人的作品也不算偷,那也只能算“窃”!可窃来窃去,始终没有符合我心中的所构想的哪样,大多数都是文风比较狂野,辞藻稍许华丽,于我的中心思想有点背道而驰,别人一看就是两种截然风格,思前想后,我便放弃窃书的念想,坐在电脑旁呆立许久,恍然间看见了上次写的手稿还默默地伫立在一旁,便拿起通读,灵光一闪,嘿!真不就是我要的吗?于是便自写自窃了起来。
窃完之后,感觉不够味,怕质量不过关,就找了一个编辑朋友为我指明道路,通过她两分钟的不懈解读,回复了我几个关键字:啰嗦,无聊,太长,逻辑混乱。我不由得深呼吸一口自己还没呼出去的气,顿感不妙,毕竟在专业的人看我们业余的水平,那就是在做梦,而且还是白天做的。我又快马加鞭的进行修改加工,力求在有限的时间里,完成这部“大作”,完成修改后,我把爱看偶像剧的老婆叫来,让她观赏一下,没想到她看后竟言不出口,一直在哇哦哇哦的叫,我以为是我的作品把她折磨的口词不清,她却示意我不要打扰,在看完之后,她发出质问“这是你写的?”我微微点头。“写的真好,比以前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多了!”这句话不难理解成夸奖我的同时,又在否定我以前的创作,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得到别人的肯定,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儿。
后来,在得到她一个人的夸奖下,我将这篇《味道》上传,我相信我老婆的眼光,毕竟她从来没看走眼,尤其是在择偶这方面。
果不其然,《味道》一发表就是月度优秀文章,后来变成年度,再后来我参加燃协作家交流会的时候,王凡主席当众点评我和我的文章,赞美之词溢于言表,同事们也投来欣赏眼光,可他们越是对我寄予厚望,我却越是心生彷徨,我知道,在这之前我已经写不出东西了。
那段时间我很烦躁,也很焦虑,可能是受外界的影响,也许是自己无法及时调整状态,反正一切的借口就汇聚在一片空白的手稿上面,在没有状态之后,我试着喝几瓶脉动,祈求奇迹发生,第二天起床,上吐下泄。我试着买两盒士力架,第三天起床,呕吐不止,突然发现这种自残式找回灵感法行不通,我就想咨询心理医生,毕竟看要钱,咨询可以免费。心理医生看我面容憔悴,就试探性问我是不是经常吃药,我说没,他又问我是不是经常打游戏,我说没,他再问,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儿,我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连忙点头,他说,时间到,开始计费。
问题得不到治本,我就越发的感觉恼火,因为我想要写出更加好的文章,得到更多人的赞美,更多的认同,直到上周燃气作家协会的交流会上,一位我不知道姓名的前辈给了我提点。当时举杯换盏我借着酒劲吐出了心里的疑惑,那位前辈和蔼的说:我们都是业余的,写作完全凭兴趣,如果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是无法写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当时我还没理解,在回家的车上,我反复咀嚼这句话的含义,越想越发的觉得还蛮有道理,我的初衷就是想写一些我想的东西,而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大家的推崇,使得我开始在意了,在意他人的眼光,在意别人的肯定,以前写作的动力,完全就是因为兴趣,而不是非要得到什么奖励。酒劲在体内肆意挥霍,忽然想通让我豁然醒悟,我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体内物质不断排泄,司机师傅拍拍我的后背:忍住,吐在车里300,吐在外面50。
写到这,我就感觉差不多了,差不多意识到自己问题之所在,明白了自己的定位,我并没想标榜职业作家,只是太在乎言语之间的推崇。什么事儿都有个初衷,当摒弃初衷时,我举步维艰,重新拾起时,我想更加珍惜,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点有意义的事儿,在这个追求“短平快”的时代中,也许文字才能稍许使人平复。
未来的道路充满崎岖且布满荆棘,我想不会太坦荡,人生嘛,起起伏伏人之常情,没有必要在困难前矫情。
我想起了第一次坐飞机,当飞机缓缓起飞,地面事物逐渐失帧,穿过云海,飞向高空,透光窗户,那是无尽的晨曦,那是广阔的天际,哪里便是我心向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