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职者》
我的祖父应当算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麦田守护者了吧,缘何会这样说起,那便是他有着地主血统的关系了。如今说起来我应当也是“者”字辈的人,别人可能会说我傻,竟和他祖父一个辈分,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真切,我和祖父的“辈”分相同,仅是指我们的职业,至于其他便无关联了。
哲学家可能会说,如果现实低于期望,那么现实便是不令人满意的,用上一句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话说:世态炎凉;反之,如果现实高于期望,那么便可以这样称道了:社会安康。可这样的两组词汇却管不了小家小户的生活,当然也管不了我这个“者”字辈的人的安稳了。
我听说过麦客,却没有亲眼见到,我想哪怕不亲眼见到也没关系,现在的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年轻或者年迈,肤浅或者肤深,这些已不重要了,毕竟我们是有着共同血统的人,都要学着去适应辗转的生活。或许不少人会质疑,现代人肯定要比麦客那样的一代人活的好,我想,我是该给予你肯定的答复的,可这样的话语每每到达嘴边的时候,却死活都说不出来了,我想我是患了失语症了,一定是这样的。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父亲那一辈起初是靠土地而谋生的,后来却不是这样了。每每年关的时候,总有自夸与艳羡的大幕要拉开,外出求生的人,这里就简称打工者吧,无关乎尊敬,只是一个称谓罢了,打工者可能真的是手里挣了一些钱,可挣了钱呢也不安分,要么是去亲朋好友家里摆阔气,要么就是豪吃豪喝豪赌一番,次日邻里就炸开了锅,某某的亲戚昨晚赢了多少输了多少的消息便上了头条,这个倒有点儿像上海滩喊“号外”的,总在街角人多的地方抑扬顿挫。父亲起初是不屑关注的,可后来说的人多了,慢慢的也就成了家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抱怨总是有的,土地并不总是给家人争脸面,到后来,便很少有人说自己是种地的了,打工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种潮流,
也许我就是坐着打工这趟末班车启程的。也不能说是末班车吧,总之可以肯定的是,我坐的不是首发车,缘何呢,首先是称谓变了,世纪初,外出谋生的人有一个形象的称呼“打工者”,现在我们的称呼也很形象,而且也很响亮,那便是“求职者”了,可我却无法因为这样的高大上而欢呼雀跃;其二便是学历变了,父亲那一代很少有上高中的,那就更不要提及大学了,工厂里询问学问的时候也不会问的很直接,总是淡淡的说上一句“识字吗”,识字总是占便宜的,因为派给他们的活会轻松一点,并不总是体力活,工资也会适当高一些,或许还捎带着多些升职的可能,所以,每当年关的时候,父辈最关心的便是我和姐姐的成绩如何了。现在的公司,他们可不会问你识不识字了,多的总是会说“英语过四级了吗”,“有过相关的工作经验吗”,最后也会淡淡地说上一句,简历就留在人事部吧,回去听候短信通知,一般这种情况也就石沉大海了。当然这还是好的,若是遇到“祖上不积阴德”的,他们会各种借口收取手续费,最后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其三,是环境不一样了,现在总是会说起国际环境,国内经济的神经不知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国际这条线,不知现在是夫唱妇随,还是妇唱夫随,都无从谈起了。
我、父辈、麦客抑或是祖辈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谋生了,如果有一天这几条线在某一点相汇了,也请不要惊讶的张望,更不要嘲笑或是侮辱,毕竟我们也是撑起了一个时代的“者”字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