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同事朋友去KTV唱歌,张雨生的那首《大海》是我必点必唱曲目。也许是因为其优美的旋律,也许是因为自己出生在海边、成长在海边,对大海有一种深入骨子里的情怀在里面。
老家位于东海之滨、象山港畔。渔业资源十分丰富,如今的“中国第一渔村”就在我们镇上。每年禁渔期一过,开渔节上那滚滚洪流、成百上千的钢铁巨轮,拉响汽笛,缓缓驶离码头,场面非常壮观。
想起家乡的大海,首先想到的是那迎面吹来的海风。咸咸的夹杂着一丝腥味,仿佛似大海的代言人般。只要闻到这样的味道,哪怕不见大海其面,也知道大海离之不远了。
海边生活的人,一般皮肤都较黑。那是因为海风的缘故,尤其是冬天经常吹拂海风容易出现皮肤干裂。爱美的女士去海边游玩可要做好防护措施,不然得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补回来。
记得小时候时不时的会约上三两小伙伴往海里赶,去淘换点小海鲜,给家里的餐桌添上几道菜。大海仿佛就是自家的菜园子,家里没菜的时候就往海里走上一趟,保证收获满满。
童年的生活总是无忧无虑的并不知道生活的艰辛,去大海里玩耍才是最大的乐趣,淘换点小海鲜只是顺带的事。
每逢夏季,自家种的西瓜也熟了,虽然不知道怎么辨别生熟。每次下海都会在自家瓜地里挑最大个的西瓜摘上一个(没少挨父亲的骂),拎个塑料桶就和小伙伴们一起撒欢地往海边赶去。
待潮水退去,就会露出大片大片的滩涂。滩涂上基本上都是淤泥,一脚下去能到膝盖位置。没有点体力想在滩涂上行走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尤其还有很多牡蛎及其他贝壳的外壳洒落其中,甚是锋利。一不小心就有受伤流血的可能。
地势低洼的地方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条条的小河流。把西瓜放塑料桶里面,两只小手抱着塑料桶,就这样的随波逐流,别提多惬意了。抓起边上的淤泥打泥仗更是必不可少的节目,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小伙伴们都一个个活脱脱的变成“泥人”了。
耍累了就到休息开吃的时间了。随便寻来一块石头砸开西瓜,根本没有形状可言。小伙伴们随手抓起西瓜就大快朵颐的吃起来。西瓜的甜味、海水的苦涩味再加上那丝丝的淤泥可谓是五味俱全了,但这些根本阻止不了我们吃的欲望,仿佛西瓜本就该是这种味道似的。
玩也玩了,吃也吃了,接下来该干活了。用泥巴在“河”边上围一个圈,然后用手往外面排水,待水排得差不多时候就有不少虾在里面“上蹿下跳”。该是收获的时候了,直接朝着虾连水带虾往上面泼,剩下就直接用手捡就好了,偶尔发现有几只带籽的,那就是如获至宝了。
滩涂上有种类繁多的小海鲜,其中有两种很常见的小海鲜叫做“招潮蟹”和“海螺丝”。因为那个时候小,能弄到手的也就这两种了。
招潮蟹体型小,但有一个特点,就是它的大钳只有一只。滩涂上那一个个圆形的洞就是它们的杰作,洞下面就是它们的家。
抓招潮蟹也不是很容易,在距离洞口20公分左右,用脚踩下去慢慢的堵住洞里面的通道,然后用手往洞里面掏,只要通道堵住了,基本上就是一掏一个准。有时候运气好的话,一个洞里掏出二三只也是常有的事。
捡海螺丝就简单了,趴在滩涂上一动不动。只要你看见捡就是了,但有一种个大壳是黑色的,吃起来比较苦,所以一般都是会忽略其存在的。
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家,接下来就是母亲忙碌的时候了。给我洗澡洗衣服,还要料里那些小海鲜。
晚饭后,拿个草席在院子里一铺。一边摇着蒲扇享受清凉和驱赶蚊子,一边拿着剪刀剪着母亲煮熟的海螺丝,吃个不亦乐乎。泡在井水里的西瓜也是时候吃了。
这个时候父亲经常会给我们两兄弟讲他出海捕鱼的事情。其他基本记不起来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父亲在海里钓带鱼,钓起来就是一串串的,带鱼会头咬着尾巴连成串义无反顾的跟上来。对于这一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带鱼都是这么傻的吗?
此时的母亲也已熬好了带鱼粥(相信这个带鱼粥基本上没人吃过)并倒入了热水壶里,当第二天的早饭。因为热水壶的保温效果,第二天倒出来吃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别提多香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直流口水呢。
赶海有太多太多有趣的地方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完的。现在偶尔回家也会陪着母亲去海里耍上一耍,但已经没有童年那时的心境了。
时光匆匆,沧海桑田。曾经的那个县已经变成了区,曾经留下童年美好记忆的滩涂因为经济发展的需要,围海造田变成了工业区。
时光不会倒流,变迁不会停止。唯愿能保留一方美好记忆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