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刚过不久,天上就飘下了簇簇的雪花,洋洋洒洒的很是嚣张。
这场始料未及的雪,仿若儿时伙伴促狭,让你对这贼老天哭笑不得。
但是我又是盼望着这场雪的,从不知几年前的某个初一一直盼着。
话说,一个贯穿人一生的风景,总是值得你盼望的吧,你们说呢。
就像无论在何地,你抬起头望的那个“吴刚”总还是故乡的。
我盼望这场雪并不像老农那样因为收成,更不像猎人那样寻迹探巢。
但人总还是有小私心的,借着这场雪后的天地,总是能记起孩童时的天真烂漫。
我为了能够记起那些点点滴滴而盼望的!
透过湿漉漉的玻璃窗,望着路灯下徜徉的雪,总是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
夜深,雪已经停了,泛黄的路灯也已经罢工休息了。
此时的夜里,此时的天地,和着寒风的交响欢快的再次飞起的雪如雾一般。
悄悄的打开门,生怕惊动了精灵一般的风雪,蹑手蹑脚的闯进他们的乐园。
轻踏着咯吱作响,天上银河落下映在我的脚边,忽闪着眼睛,仿佛在说话。
我轻轻抬起头,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灯笼,唯独有把翡色的镰刀不合时宜的夹杂在其中。
我轻轻的向前行走着,忽的想到了什么再次仰起头。
原来天上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并不是因为十五时他们休息,而是因为十五有更绚烂的眼睛啊,这难道就是老师说的“月明星稀”的道理吗。
我胡思乱想着,时常因为对过去一些不常想的问题而有更奇妙的答案而欣喜。
我放开了思想,放开了成年的拘束,蹦啊跳啊的在雪中胡闹,要是这时有人看到一定会说我是个犯了神经质的疯子吧。
人总是因为成年的一些责任而产生束缚,小时候的自由总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时候经常因为下雪而高兴雀跃,经常在下着的大雪中翻着自认为很酷的跟头,学着电影里老道士老和尚掐诀念咒要这大雪再大一点,风刮得再烈一些。
但是如今成年的我,断然是不敢再如此作为的,因为我怕左邻右舍一个电话让我住进白白的小屋里对着白墙发呆的。
人成年了也就越发的‘正经’了,有时候会让一些熟知你的人惊讶莫名。
而这洁白长着菱角的雪却从不会变,哪怕是千千年还是万万年总是原来的姿态,落到地上也总是白的,堆起来也总会是个雪人,而不会是个水人。
年纪还小的时候,攀比心就像这争先落地的雪花一样,总有个对手激励你先‘落地’。
随着年龄的一步步叠加,对手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于消失了,自己也就飘飘扬扬的落不了地了。
雪地里,深夜中,独自一人披着大衣从一处踱到一处,忽然停下抓起一把雪重新扬起,随着寒风再次飘向空中。
但是,无论是你扬的,亦或是贼老天扬的,他们总是会在一个应该确定的地方落下的。
看那墙角,不也是借着风力垫积了厚厚的一层了么。
走的远了些,已经离得家够远了,回望着家的方向,目光触及的已经都是高楼林立,成竖成行了,还有那一个个白头翁一般的车驾,怎么也没有小时村中一个个茅屋看的顺眼了。
情怀慢慢变得淡了,记忆慢慢的变得浅了,甚至以后连我脚下踩的这方寸都会彻底遗忘,我们还能剩下什么呢。
时光总是不会和我们商量的,他总会按时的来向我们收我们应缴的租子,绝不会因人而异。
人生总是短暂的,我一时的感想总会随着我的人生慢慢消散,我自己都不清楚最后能够余下什么。
也许在百年时还能回想起的也就剩下一时四季特定的风景了,这里面肯定还会有此时的雪夜,独步,还有遐想。
我紧了紧衣领,转身跑回了家,只留下一地的白雪和我的脚印与夜相伴。
不出所料,第二天肯定会感冒的,睡下时如是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