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父亲,是一个充满力量和希望的词语;爸爸是一个赋予撒娇和保护的称呼。而在我心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明晰形容父亲抑或爸爸的词语。如果一定要找,那应该是海,遥远而深沉,害怕而无声。

        从小开始,他就很少在家。唯一的印象是过年时,很多的糖果,很多的新衣服,让我们在那个偏僻的山村里一下子扬眉吐气了一把,那个经常在放学路上欺负我和妹妹的路队长无比羡慕,又百般讨好的索要糖果的表情,让我第一次知道父亲是一个可以带来力量的词语。

        一路在母亲的言语里知道父亲希望我们怎么做,父亲的标准和要求。我们就像一个个上了发条的青蛙一样,一路用力蹦跳,从农村出来来到城市,又从城市到更大的城市,成为村里唯一的女大学生,顿时让那个重男轻女的村庄沸腾,父亲也因此成为大家崇拜的老大。

        某一天,我有了孩子,当我的孩子那样有理地骑在她的父亲脖子上,那样开朗的抓着她父亲的头发,我竟然手足无措的,有些心慌的落泪了。我搜遍了关于我和父亲的,记忆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这样的画面。

        直到那一天,倔强的我终于敢和父亲针锋相对,据理力争。多少年来,我第一次十分自如地哼了他,第一次敢于告诉他我就是这样的。他惊呆了半天,他暴跳如雷的驱车走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我觉得我站上了山村的山头,我告诉所有人:我就是女孩,怎么了?!我感觉到了多少年未曾有过的轻松和自由,我感到了身为女子的美丽和自信,我感觉到了。

        他发来短信,要求讲和。而好不容易找到自由的我并不急于这样。我开始慢慢地,以一份平静,客观,局外人的身份回忆关于他的一切。

        他同样倔强,果敢。生生地把一家老小从贫瘠的小山村迁到甘肃,避过了饿死人的年代,保住了全家十几口人的命,我们也因此成为甘肃出生的孩子。他富有一身才情,吹拉弹唱不在话下,经常活跃在乡邻院舍的各种活动中,有时是脱口而出的主持人,有时是放声歌唱的陕北汉子。他视知识为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为了让孩子能和城市娃娃一样享受更好的教育,他东奔西走四处托人,硬是有农村户口上了城市小学。他眼界开阔,有胆有识,一路辗转山西、甘肃做工程,带领全村人创业修路,用自己的力量改变了一个村庄的命运,让几代人实现了从靠天吃饭到靠经济发展改变人生轨迹的转身。他是一个文化人,虽只有小学文化,却饱读诗书,酷爱书法,通晓历史,和各类大家侃侃而谈,成为弟兄朋友。他积极乐观,即使在经济大潮中起起落落,跌跌撞撞,开的了好车,也吃的下苦水,总是能在最深的谷底看的到前行的光亮。他带领子女感受最富有的生活,最高端的品质,从最早的电话、摩托车、二一二小汽车,到最早的大哥大,名牌衣服都一一在最早享受和体验。他外表少言,内心深处无比温润,只是急别人之所急,即使年过半百依然奔走于村庄的道路交通,孩子们的上学就业,乡亲们的家庭琐事,养老看病。大家亲切地称为他老大。

        那天,母亲偷偷告诉我,他因为和我吵架,哭了好几回。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不是所有的父亲都是给予你亲切的情感,不是所有的父爱都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不是所有的爸爸都是满目怜爱的陪伴。

        在世界上一定还有一种父爱,深入大海,深不可测。遥如天际,遥不可及。只有当经过了几十年的沉淀和品评,你才慢慢地体味到那种爱早已深深渗透到你的血液,骨子。这种爱无言无声,让你成为现在的你,成为他的孩子。

      爸爸,节日快乐,生日快乐!我是您永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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