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以后,万物生机勃发,人的心性也开始徜徉,习惯性的去涂抹,自己也会觉得腻歪。在西方具象表现主义绘画中提倡用当下的眼光看,用画笔去记录最真挚的流变和体悟,国画也有直抒心意,生拙才是真趣的说法。故而我也是变着法子用不一样的,近乎陌生的眼光去“看”,不同维度的去“想”,让自己的多一些宽慰,说明自己的画面和思考还是在不由自主的“滋长”。
前两天,我朋友圈里用熟宣画的山水又引来满屏点赞,这是莫大的鼓励,内心小确幸,但尚且还没有来得及将这偶然的“灵光”经常性的抓住。但我想这样玩是有意义的,毕竟程式化的语言也意味着慢慢僵化和死亡。
有一条留言特别有趣,是高中阶段的同学写的,他说:你能认真画画吗?大体的意思是我画画太不认真,有点胡闹,这或许我在十七八岁时是上虞师范学校的“十佳小画家”,自己的水彩、石膏像和罐子苹果经常在橱窗展出,留给同学很深的印象,在中国的美育体制下,我当然是退步了。罐子和苹果多逼真,多“漂亮”呀,二十多年后的自己仿佛就是在“瞎胡扯”。批评和揶揄之后,孰不知,基础课程中的造型训练其实连“美”都算不上,而我自己当下的涂鸦自然是很有“意义”的。
后院临近小山,早上有数十种鸟儿在跳跃鸣叫,“叽叽喳喳”的声音美极了,但我能听出她们很美,但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想世间肯定也有一些高人是可以听懂动物的鸣叫的,这需要不断锤炼和某些部族经验的传承。但常人是听不懂,看不透的,也没有必要急于去否定。
美归根结底是情感和精神性的,前段时间石开老爷子在他《写出自我才可能是一流书家》的文中又提到了传承和创新的问题,主要的意思是艺术创作首先是精神层面,气息格调的传承和拓展,第二级别是形式感的学习和继承,而对于表象和风格的模仿是最底层的。想想自己从大学里痴迷西方的印象派,继而临摹龚贤、石涛等大师的作品,后来又站在当下名家的肩膀上“东张西望”,希望就是能“得意忘形”,画了二十多年,勉强在第二级别上“折腾”,或许我永远无法站上第一层面,想要得艺术之“真趣”,非得“天赋异禀”加后天努力,同时又要能受到时间老人的垂青不可。
工作之外,画画占用了我大量的时间,使我闲暇也不再无聊。这样的状态跟楼上楼下的“张三”和“王五”差不多,或许他们是钓鱼和麻将,我是不停的涂鸦,唯一不同的是,我留有一些“痕迹”,多了一些藏友的参与和见证。
你能认真画画吗?
太执拗还真是不自在,玩的感觉确实刚刚好,还有谁会比“玩”的时候更认真?
鸟儿依旧每天跳跃鸣叫,自己高兴的同时,没有人去关注,或许树下的小女孩正在倾听 ,亦或是有人真的“听懂了”,这样岂不是挺好吗?
2019-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