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2002年中秋之夜,川大教授某、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某等在川大附近一小巷里喝茶,予亦叨陪末座。高谈阔论间,忽逢火灾骤起,在座诸公,辍其玄议,作鸟兽散焉。遭此变故,岂非拉康学派精神分析之一绝妙隐喻乎?遂做叙事诗一首,以寄慨焉。)
1背景
无月的月圆之夜,紧裹着一条无头无尾的小巷。
几个若有若无的谈客,被拉到同一张话语的桌旁。
茶水,搅进些闪烁不定的灯光;
点心,等待着牙齿的奖赏。
辞不达意的废话——讲!
这是你不可逃避的症状。
2一个胖子的哲学
“哲学?不,和我没有关涉”。
回答者,是胖子一个。
人生的态度,他将道其崖略
“我不是赶路者,我不是徘徊者,
人生的路上,我更愿做一名游客。
无论很冷,还是太热,
要一口咬住撞到嘴上的快乐。
因为易逝的享受,就象掉进水里的颜色。
3吃饼的存在主义者
胖子的颜色,恍惚不定。
贴着混沌的月色,犹如一块月饼。
而桌上的月饼,正挤进一个圆鼓的腮帮,
架在腮帮上的眼镜里,似乎躲着些思想。
“——是其所非,还是非其所是”?
存在的奥秘,在哪里暗藏?
从“有”的脑袋里,正拉出“无”的想象。
而“无”的肚皮中,已装下“有”的干粮。
——这是一次灵魂与肉体的互访。
4法国精神分析学家
访问者,是一个老头,一头霜素。
刚丢了自行车的他,来自没人偷自行车的国度。
一把拉康的剃刀,要把粘着的词语剃度。
可失去痕迹的,是那坚硬的两轮代步。
丢车打开的“缺口”,在“镜像的轴线上”显露。
窃贼给出的“大它”,却通向那“被消除的主体”之路。
迎面撞上了一头水雾,
满脑子装回糊里糊涂。
欧洲的减肥神药,要试一试亚洲的饥肠辘辘。
5川大精神分析师,拉康学派的介绍者
欧洲的药铺,也需要一位中国的买办。
而中国的患者,正争着把欧洲的疾病感染。
歇斯底里的子宫里,爆发了俄底浦斯的叛乱。
时髦的症状,在等待表达的跳板。
况且跳板的一头,招摇着浪漫的红白、与美味的蓝。
那么,
说!
并且,
付款。
6着火了
思想的镜片,忽地转向了一边。
两团橘红色的光影,跳进来一展其诡谲的手段。
桌边的木屋,已似灯笼般点燃。
烈火那恶毒的舌头,在朽烂的木窗上乱舔。
是其所非,还是非其所是?
真叫人措手莫判。
水——神经症似地裹足不前。
撤!——一声精神分析似地言语道断。
存在的魔镜里,站出了一位傲慢的演员,
它的名字,就叫灾难。
7精神分析式的症状
靠前,还是朝后?
起身,还是不走?
贝克特式的问题,
真叫人把脑筋伤透。
直到吃下黑烟一口,哪分得清是左是右?
我没命地跑出这可怕的没有。
8火灾的窥淫癖们
黑夜的衣裳,已被撕开,
烈火的欲望,排山倒海。
凌虐的天意,在把哀号的大地乱踩。
蜂拥而至的窥淫者们,争着把兴奋的物价哄抬。
如同饥渴的蝙蝠,奔向那沸腾的血浆,
干瘪的灵魂,急需疯狂的鼓胀。
一声低沉的爆裂,打断了飞奔的狂想。
——“煤气罐”!
一个男人的吼声,分外响亮。
一哄而散的人们,如骇兽般东躲西藏。
但恶魔的诱惑,不可拒抗。
黑暗的狂潮,又在回淌
施虐与受虐的交媾,如磁石般抓扯不放。
生与死的节律,又拉动起往复不止的风箱。
——这兜售苦难的世界啊,
总煽动着对悲和喜的争抢。
9消失了的“小它”和争夺着的“镜像”
是其所非者,烈火已把木头的血液吸干。
非其所是者,水龙头抛来两条银白的锁链。
热与冷,扭打在声嘶力竭的台面;
悲与喜,蹂躏着弹指一挥的偶然。
长着尖刺的气味,在把我苦苦的奉劝:
“你的鼻子就可以向你保证,这不是一个滚烫的梦幻。”
没嘴的桌子,蜷缩着张口大喘。
而高谈的隽客们,如鬼魂般踪消迹散。
——那么,这不是一个哲学的玩笑,可有证据确然?
我举起了抓住时间的机器,
我打开了执着幻象的底片。
白光一闪。
人群中腾起抗议一片
——“肖像权!肖像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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