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两人渐远的背影轻叹一声:造化弄人。
张大可做上刺猬的车,一路开向市区。
车窗外的世界让张大可感到陌生,自己好像到了完全,新的城市,新闻里的城市,别人故事中的城市,一个完全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城市。自己在这座城市生活过的痕迹都被无情的抹掉了。这座城市彻底将他遗弃。这让他有些忧伤。
刺猬看到张大可一言不发,感觉到他的负面的情绪。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劝解。用右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阵,逃出一包中华,抖出一根递到张大可嘴边。张大可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竟然呛着了。呛得直咳嗽。
刺猬关切地看了他一样,张大可倒笑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笑着说:妈的,老不抽,乍抽你这好烟还能被呛着。
刺猬见张大可笑了也放松了下来:叔,这算什么好烟,回去我那有好几箱古巴雪茄。那才叫好烟呢。
吃了第一口面条,张大可突然眼睛湿了。
刺猬看见了说:“叔,怎么了?”
张大可:“没什么,就算想去以前的事情。咱们那会每天早上都在这吃面条。这个面的味道这么年都没有变还是那样味道。”
刺猬看看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面。
张大可:你小子现在发达了,还抽上雪茄了啊。看来那时候让你学点技术还是对的阿。
刺猬一听这话,后颈一凉。他的钱根本不是做机械加工挣的,都是加入帮会后捞偏门挣得。他怕再吹牛就要被发现加入帮会的事情就不敢乱说话了。
转移话题,说:叔,待会我们进市里搓顿海鲜。然后先去我家休息。晚上在出来玩。”
张大可:海鲜就算了,我想吃面。三香路那家面点还在吗?
刺猬:嗯,在,还在。
张大可:就去那吧,想吃了。
三香路已经不是原来那条两车道的偏向郊区的小路了,现在已经变成六车道的通向市区的主干道了。不过那是路窄人少也不显得拥挤,倒是现在六条车道不够车走的碰碰撞撞,堵车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情。每一个行走在 这条马路上的人都面露焦急的神色好像是来来往往的都是日理万机,疲于奔命的人。
张大可看着这些这人群车河心中升起些焦虑,胆怯了。
他想,或许离开人群太久,离开外面的世界太久一下不能适应了,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道路两旁的拆迁小区一望无际,有时想来,与监狱中一间间牢房无异。在无边际的,密集的拆迁安置楼的里面,又被用简易的石膏板格成无数的隔间。在这隔间里面承载无数的像蚂蚁一样的小小的人的城市梦。
在路的两旁边是花里胡哨的商店,有门口站着洗剪吹的兄弟的发廊,胖大妈开的连锁便利店,留着胡子的猥琐中年男人开的妇幼用品商店,还有一家接一家的城乡结合部品味的服装。可是在这些新开的不知道是赔钱还是黑钱的店铺之中尽然还有一家面店,一家二十没有变过的门臉,一家让张大可感觉15年时光只是昨日今天一晃而已。
张大可下车端详了店铺的招牌一会,白底黄铜字:观振兴面馆。黄铜字也锈了,白底也雨水狠迹。算是时光留下的印记。走进店里,陈设变了一些,座椅板凳不再是原先的木头的八仙桌和条凳换成套的快餐座椅。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改变。甚至柜台,厨房都一点没变。只是店堂人更多了,更热闹了。人来人去每个人都带这饥饿的神色来,满足的神色离去。这个世界变得再怎么物欲,再怎么汲汲,再怎么每个人都焦虑不安都能用一碗面条救治。
张大可点的爆鱼面和汤包。拿到汤包的时候,他心里有点低落,因为汤包已经堕落成了厚皮的普通包子。
吃了第一口面条,张大可突然眼睛湿了。
刺猬看见了说:“叔,怎么了?”
张大可:“没什么,就算想去以前的事情。咱们那会每天早上都在这吃面条。这个面的味道这么年都没有变还是那样味道。”
刺猬看看他什么也没说,低头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