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朋友一起去醉香楼吃饭,两个人点了藿香鲫鱼、金沙排骨,口蘑炒肉,在另外要了一小桶米饭。
当天由于酒楼还承包了宴席,上菜速度有点慢,但不枉费我们的等待,上桌的饭菜非常可口,排骨酥香软烂,两只手捧着一块大骨,头轻轻一摆,嘴上的肉轻轻松松就从大骨上剥落下来,满嘴肉香,余味无穷。鲫鱼虽然刺多,但重在调味得当,搭配藿香、豇豆、海椒,酱汁咸鲜适口,舀一大勺浇在热腾腾的米饭上,一时间两人都顾不上说话,埋头在香喷喷的炒菜和米饭间大快朵颐。
过了会儿,对面的朋友突然抬起头,很真诚的说道“你怎么净夹些蒜头到碗里,来来来,别客气,肉绝对管够。”我哭笑不得,在我看来,这些浸润了油脂香气的蒜头,比起肉片本身还要好吃,是难得的珍飨美味,懂得的人自然懂。
虽然是作为配料的存在,却因为在不断翻炒中,蒜头饱吸口蘑的清香与五花肉的脂香,蜕变得腴美甘润,犹如梅菜之于扣肉,在曲径通幽处不断勾引着你继续往前,是不轻易示人的美味。朴实无华中蕴藏着惊人美味,如同中国人讲究的含蓄内敛。
突然想起第一次生吃大蒜是在西北读大学的时候。叫了一盘羊肉水饺,老板随餐附赠两颗大蒜。同学是北方人,熟捻地拿起其中一颗剥了两瓣丢入口中,就着水饺大口大口吃起来,好不痛快!我向来没有什么忌口,但这么豪放的吃法还是第一次亲眼相见。狐疑地学着同学的样剥了瓣大蒜塞入口中仔细品味。生蒜辛辣刺激的气味穿过鼻腔直通脑门儿。战歌拉响!此时就着温暖如玉的羊肉水饺一起入口,冰火两重天,生蒜的辛辣显著提亮了羊肉的肥腴醇厚,这新鲜的滋味震撼到我,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欲罢不能。
但奇怪的是,我后来回到深圳,想要在重现我在北方学到的生蒜吃法时,却总不得劲。仿佛拥有强烈辛辣的生蒜与小家碧玉的的南方天生格格不入,还是得就着蘸水小家碧玉的吃才行。
但如果你以为南方人不懂吃蒜的妙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碳烤生蚝是风靡全国的一道风味名小吃。新鲜打捞的生蚝经过碳火炙烤的洗礼浴火重生,以其弹嫩多汁的口感以及入口时若有似无的一丝甘甜,俘获各地游客吃货的胃。但本地挑剔的老食客都明白,生蚝虽价贵但味本淡口,而滋味上的弥补,则全靠覆盖在其上金黄诱人,冒着热腾腾香气的蒜蓉粒了。
刚烤好的生蚝端上桌还有点烫手,等不及的食客先拿筷子捻一把蒜蓉粒放入口中,哎呀呀,蚝汁的鲜,剁椒的辣,黄油的醇,炙烤的香,默契十足地融合在貌不惊人的蒜蓉粒上,回味无穷叹为观止,大概只有知味者才能心领神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