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狗熊岭又下雪了,为什么?”三岁的小宝问到。我随口说出,因为狗熊林是冬天,所以会下雪。小宝反问道:“北京不是冬天吗?为什么不下雪?”孩子的这个问题,让我无从回答,冬天应该是有雪的。可是北京的冬天,下雪是多么希冀的事情,记忆中最近的那场雪,已是前年的春雪了。
这个冬天没有雪,没有雨,这样的日子只是多了一份期盼,少了一份季节里大自然给的奖赏和馈赠。没有雪的冬天,冷起来也只是干冷,没有雪天里冷的彻底,冷的酣畅。大街上,随处可见姑娘们脚上的雪地靴,没有了雪,即使穿在脚上,也没有发挥出雪地靴的本能。没有雪的冬天,格外干燥,或许是为安慰人们看不见雪的浮躁天气而生的空气。暖气房中,开着空气加湿器,这样的冬天好像失去了意义,好像一个久居外地的异乡人,迷失了回家的路。
冬天客居北京,总会想起远在老家的父亲。二三十年前的冬天是多雪的,从入冬到立春前后,不下几场雪,怎算过了一个冬天。儿时的小学,离家大约1000米左右,下雪的时候,父亲怕我踩湿了棉鞋,在教室里受冷。小学的那几年冬天,只要下大雪,总是父亲背着我上学。那时年幼的自己,不懂的感谢父亲,只觉得一切都是心安理得。现在想来,在父亲的背上趴着是一种多大的幸福,大到今天我都无法想象。那时,对父亲的背着上学很不以为然,认为自己可以独立到学校,而父亲也有他坚持背我上学的理由,说是离家远。有一次,父亲执拗不过我的坚持,下雪的时候我自己独立上学,学校那天发了很卷子,放学的时候有很大的风雪,卷子被风刮的满地都是,那一刻,我独自在风雪中捡拾着卷子,才想起在父亲背上趴着是何等的幸福。之后,我再也没有拒绝过父亲送我上学,直到小学毕业。
有一年春节下雪,返京时带着妈妈和女儿,原本四个小时的车程,那次足足走了快11个小时。路途中,随处可见歪在路边的事故车辆,走过之后回想那段雪路,有点心惊胆战。记得当时,四岁的女儿表达最多的就是,这一路上大汽车背着小汽车。女儿不知是路上出现了很多的事故,就像儿子今天不知道冬天为什么不下雪一样。孩子好奇,大人也一样迷惑,该下雪的季节看不到白色,那是多么的失望。
在北京,期待着一场大雪。在这样的期待中,有时等来的一场干冷,有时是一场雾霾。明天,不知会等来什么,无论怎样,在冬天期待下雪,总是很有希望,也合乎常理的事情。这个冬天已经过去了大半,进入二九依然未见雪的模样。来一场大雪吧,那怕这种期待可以在岁尾出现,只要下雪,才不枉过了一个冬天。北方的冬天,没有雪是一种缺憾,如同潮湿的南方没有了水一样。
在北京,期待着一场大雪,给这个冬天一个季节的交代和老天的馈赠。让孩子们雪的记忆,不只在电视里的狗熊岭和人工的滑雪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