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查令十字街84号”
读完书,更多的为我带来的是,关于读书的认识看法,真的是颠覆了一些已有的认知。比如说对于海莲只有看过的书才会考虑购买,虽然这个试衣服的比喻真的十分恰当且有说服力,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打开新书书封的感觉。现在的书大多都是塑料纸书封,当从一个封口沿着密封线细细撕开的时候,伴随着细碎的声音,仿佛一次旅行就已然开始。新书带给我的感觉就是心情的愉悦。也许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反而可能更倾向于是一个着眼于当下甚至是憧憬未来的人,我喜欢的更多是新新的东西。那种无人触碰过,你一人独自占有、独自享用的满足感。(也许这透露些许性格中的自私?)这与书中的主人公海莲截然相反,抑或是因为我从未真正见识过有历史的古书,没有感受过它的风韵和魅力,以及没有那么深厚的文学素养。
海莲“碰到”厌恶读新书的“同道中人”
海莲的价值观
我看的是陈建铭先生的译本。就如他自己再别册中所说,他在翻译中加入了一些中国文化的改变,让它的语言风格更容易被中国读者们接受和感悟。同时也希望留下一个引子,让中国的读者们想要去阅读原版,一个许多人多年不忍心翻译,怕改变了风味的原版。之后我会列举几个例子。个人认为是读到这些部分的时候,分分钟跳戏……但有时候,却也会觉得是翻译的精妙!尤其是陈先生一些成语用的也恰到好处,一些容易望文生义的成语为读者树立正确使用典范:差强人意(尚能令人满意,但易误认为不能令人满意),诘屈聱牙,兵燹战火……
比较想知道英文的兔兜脚和土豆胶是什么
汝等无赖,是中国古语形式亦符合语境
后两段,中西合璧
这本书的别册中有一些书评,其中引述了另一位学者翻译的版本,我比照着阅读之后,第一次深感于原来翻译是有魔力的,一个普遍被一国人们接受的译本真的影响着对书的理解,同时翻译的功力真的是能见到高下,不同的翻译风格真的是大不相同。十分神奇,可以说是第一次体会到神奇之处。因为之前并不去探究不同译本之间的区别。翻译作品中,确实也体现出译者的文化修养和对原作品的一种二次加工。我也理解了为什么会有“翻译家”这样的名头。我也会放图片来供比对。
来自海莲的第一封订书信,陈建铭先生译版
恺蒂译版
而书中,海莲对各种翻译者的或赞美或批判就在她写与弗兰克的信中尽数体现了。爱憎分明,也是妙语连珠。
当时气愤的海莲
生动活泼的语言
其实于我,知道这本书是因为《北西二》,那时的感觉就是一对距离一个大西洋的恋人的书信往来。直到读过,才知道这些书信往来其实是一封封订书与呈递发票的信件。而寄信人的多元,更让我觉得这是两地人们---海莲和海莲的朋友,与弗兰克及他的家人还有其他店员----在一个英国衰落萧条的时期的共同“患难”的情谊。与弗兰克的信中除了找书、订书之外,也就余简短却极富有活力、个性的对书或作者或译者的品评。有情,却无关爱情。更何况书信往来是多人之间,大多因为海莲慷慨的馈赠。用自己并不绰余的薪资,寄送食品包裹给大洋彼岸、不曾相识的人们。一罐罐牛舌罐头、鲜蛋、干燥蛋、火腿…让这个书店的店员们、弗兰克一家、他们的邻居的生活都变得不再那么难熬。
这样热情的帮助,海莲不但不视之为多余和无责任这样做的事,反而觉得送给他们的食物在一周内就能消耗完,书店寄送来的书却能长久的陪伴她甚至在含笑而终后仍能遗泽他人,由此生了些弥补不足的愧疚,甚至说,“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对于海莲和弗兰克的情谊,我认为更是一种精神相通的至交。诺拉(弗兰克的妻子)在弗兰克去世后写给海莲的信中说到,她其实是嫉妒海莲的,因为他们(海莲和弗兰克)有着相同的幽默感,同样有丰富的学识,在表达对书的见解的时候,是那么的毫无障碍。说弗兰克最爱读海莲的来信。有人拿诺拉的敏感心思作为论据来演绎出海莲和弗兰克之间的爱情故事。但我认为,任何一个人,在那时候能够间歇地受到如此活泼的来信,仿佛是黑暗时代的点点光明,都会忍不住拿着这信,反复的去读。
这本书中,大约有五分之一的页数都是用来印制注释,而我在阅读过程中,也是不停的翻阅比照,这才能粗浅的了解海莲所喜欢读的,想要买的书、英国文学、文学家。除了深感自己懂得的太少之外,对照着注释,有时可以看出些海莲“吐槽”的端倪。比如说海莲曾说一个人把“风花雪月翻译成了道貌岸然”(当然,中文版这是陈先生翻译的成果)去看对应的注释,你会发现,哦。原来这个被吐槽的译者本身就是个英国古典文学家,那么恪守礼教的翻译风格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同时注释也给我一些从未知道的知识。
产于中国的“印度纸”
《格罗里埃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