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年春节到来之际, 这些文字聊表心情或感想。
(一)烧烤里的磁粑粑,那是家的味道
腊月二十五重走东西涌,休整一天后匆忙去了宝安高中同学那。2020年的疫情,虽然我们同在一座城市却犹如咫尺天涯般,想来却是整整一年都没见面了。
午饭后,同学特地安排了一场烧烤。在同学办公室前面空地上支上烤架:里面放上燃烧着的炭。新鲜的牛肉切薄片后用竹签串上,各种口味的香肠也上串,几个大红薯,几根玉米。等火起来后,架上去烤。慢慢的翻滚肉串,等肉的香味飘散时,刷上油,沾上孜然,再烤一会。最后全熟时,再上次油,洒上孜然,最后刷上酱油,一串串香味扑鼻的牛肉串便可大快朵颐了。
牛肉丸是广东的手工牛肉丸,个头大冰箱里冻过。需要先烤会儿,把冻的水份烤掉。然后用刀划成十字形的,继续烤,直至这个十字形的刀口涨开。然后上油洒孜然抹料接着烤,烤至香味飘散便可享用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同学变戏法的拿出两个全由糯米做成的糍粑,小小的圆圆的。同学说是超市买的。我们湖南湘西北地区叫粑粑,有些地方也有的省叫年糕,当然形壮各异,口味不同。叫年糕的应该都有浓郁的甜味,叫粑粑的都是原味,有的只是五谷的香味。老家的粑粑因粘米糯米的比例不同而有硬,适中和较软三种口感。一般糯米和粘米的比例分为三七和四六。三七口感硬,四六的比例口感适中,适合大部分人,故一般都按四六的比例。而全糯的较软,像女儿就不喜欢。
同学说其实粑粑也就那么个味,买几个只是想找找家里的味而已。就跟有人问武汉人热干面好吃吗?武汉人说应该是少不那种感觉而已。把粑粑放在烤架上烤一会,等到两面稍稍变黄时,糯米粘米的混合的香味便出来了。闻着这香味儿思绪便不由得飘回了老家火炕里那轮明亮的火以及围着火炕摆放的正在烘烤着的粑粑。看着粑粑一面在慢慢地变黄,慢慢地鼓起来膨胀,然后换烤另一面,同样烤至变黄膨胀,便是米的清香扑鼻了。
(二)年末大扫除,累得腰酸背痛,真怀念以前回家过年的日子,多轻松!
腊月二十六时我坐在家里无所事事,和《汉书》纠缠了会。自从读上《汉书》后,我对我那点可怜的古汉语知识彻底丧失了信心。读了一个学期,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自我感觉没看出个啥味道来。
对面的老曾微信说檫了多少门,洗了几台空调,抹了几扇窗户,末了来一句说是快散架了。我回了个“嘿嘿”憨厚的笑脸。老曾学工科的思维就是和学文的不同。他喜欢用数字说话,用的都是理性的方法。而我的说法大致就是今天搞了一天的卫生,累死我了。
话说我记错时间了。从同学那回来后的第二天是腊月二十八,我记成腊月二十九了。想着马上要过年了,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搞卫生。从书房的玻璃开始擦起,硬是把我这不够百二十斤的身子站在窗台上,把玻璃的里外给擦了个遍。可怜我这1.7米的身子只能猫着,还得腾出一只手扶着防盗窗的栏杆,另一只手得尽力伸展着来回擦,一不小心,手还给窗户夹了,那个疼啊真叫钻心啊。一个书房下来,汗如雨滴,腰酸背疼啊。
原来以为放洗衣机的阳台干净。没想到差不多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弄干净。挪开洗衣机一看,下面积了一层硬硬的像是泥的东西。原来发现是排水管出了问题,每次排水都回流,久而久之脏东西在下面累积了一层。也是学文的人动手能力差,孩子妈跟我说过几次排水有问题,让我修理下。我每次都拖拖拉拉,想着最后还是会顺着下水道流走的,也就懒得管。孩子妈估计最后也灰心了,不再跟我提这个排水问题了。
一家人紧赶慢赶,在孩子妈和儿子女儿的帮助下终于在天黑前把卫生打扫完了。总算松了口气,对孩子妈说:以后啊卫生要提前打扫,象今天这样太赶时间了。当我终于能坐马桶上稍喘口气时,才发现朋友圈里有个催款的说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了......立马一阵眩晕,马上查了下日历,原来真是腊月二十八啊。
想想了老家妈妈打扫卫生。腊月二十四要扫掉吊在房子上的那种黑黑的长长的东西,老家叫烟尘子。一般的做法是去屋前屋后的山上砍下一些长而小的细竹枝条,用绳子扎成一簇,再绑在一个长的棍子上,头上戴顶草帽,把吊在屋顶的烟尘子扫下来就行了。那时候家穷,柜子就一个,几把木椅子,哗啦啦一会就搞完了。
今年是全家四口人在深圳第一次一起过年。孩子妈勉强列了个菜单出来。想着城市里速成的无味的鸡鸭鱼肉,便遗憾这个年的淡然无味了。
于这遗憾里甚是怀念以前回家的春节。回到家里,不用操心卫生,不用操心年货的置办,不用操心年夜饭到底是做六个还是八个菜,不用操心年夜饭的菜谱.....
才知道早上迷迷糊糊地让妈叫起来值得留恋,才懂得老爸爸那些许邋遢的胡须也是一种心安,才明白家乡那霹雳哗啦的鞭炮声里蕴含着的浓浓的年味儿。
(三)年花抵不过家乡倚门而来的一句简单的乡音问候:"回来了!"
这阵子各条马路上几乎都有卖年花的:一盆盆的桔子,一盆盆各式各样花儿,一根根的长长的富贵竹,一束束带苞的花,据说能保证在除夕夜绽放的那种,反正我不认识:一律称之为花吧。
古人词:“买花载酒长安市,怎及家山桃李?”。看来古今对于家乡的感情都一样。想想古人真是豪放,买束花儿,捧壶酒,开个车在长安里头招摇过市,用表面的放浪形骸掩饰的其实是对家乡的怀念。大约是从前车马很慢吧,时光流逝得很慢,故能够让我们体会到古人的情感。
只是花与酒载不动这许多年我的乡愁啊。与其他乡买花载酒醉卧,我宁愿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地夜以继日地往家的方向赶。与其携他乡的花,吾倒宁愿折家乡的一草一木; 与其饮他乡的酒,倒宁愿掬一捧家乡的水轻轻地洒向额头。华丽的街道宽敞整洁,车水马龙,但家乡那条人烟稀少的灰尘满面的道路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城市的高楼大厦怎抵得过那三间瓦房里的温馨;街边悬挂的满眼的大红灯笼,却抵不上家里屋檐下的那串串盐水萝卜;尘世里的歌声,怎么抵得上娘唤儿回家吃饭的呼声?觥筹交错里浮现的是瓦房里那方小小的木桌以及木桌上妈妈的味道。
繁华的都市里也有无数的问候,大多流于形式而索然寡味。心底里最想听的还是那倚门而来的乡音问候:"回来了!“。一句简单的“回来了”便足以慰心灵,便可以卸下你心头的伪装。
年花载不动更多的愁,唯独不善言辞的老父亲那句”回来了“便足足温暖了心,融化了这一年来所有的不快与委屈,那一刻才能让你明白你仍是那瓦房里的孩子,那个瓦房里曾经让邻居们头痛的孩子回来了。
今天大年三十,写下这些文字,权寄乡愁!望家乡的父母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