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爱恋

     

图片发自简书App

      隔了多年,她终于又见到了他。不是谁刻意的安排,只是他路过而顺便来看看她。在他面前她发现自己一如从前一样的心跳加速,依然不敢看他的眼睛,与他说话偶尔目光交集时会不自觉地移开来去,他还是她心中一直存留的那个帅帅的模样,只是眼角有了些皱纹。

        他是她的初恋,也可以说是暗恋,十几岁学生年代青涩的爱恋。她也不很清楚当时她到底爱他的什么,好像什么都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帅气的外表么,说实在他长得的确比较好看,而那时的她是一只丑小鸭,内向的毫无特色的,她只是不由自主地偷偷关注着他,内心纵然火热翻滚,表面却不敢显露出丝毫。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对她也是有些依恋的,她能感觉得到,自然欣喜若狂,更是身陷其中。有一次他轻吹她的头发使之飘起,她问是有灰尘么,他说不是只是想吹吹,这个小动作她记了十几年。但美好总是太短暂,不久他便似对她失去兴趣了,他身边总有一些女孩围绕,与她们相比,她觉得自己太过暗淡,即使偶尔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两人也是沉默,再无话语。其实她是想说来着,但千言万语生生让羞涩和心痛封在了喉部,于是小小的年纪就常看着天空发呆,靠那一段极其短暂的美好回忆过下去。时而高兴时而痛苦,作茧自缚而又无力挣脱,就那么浮沉了好几年,后来终于毕业了,她也就再没见过他了。后来她结婚生子,听说他也结婚有了孩子,她以为她已忘记了他,只是在偶尔的午夜梦回里会出现他的身影,他仍然不理睬她,她仍然心痛,直到醒来。

        毕竟时间会慢慢改变一个人,虽然现在的她依然不出色,却也不再是那个连话都不敢说的少女了。她带他去饭店吃饭,点菜倒酒,谈笑自若。吃完饭后她提议去公园走走。真是好季节呀,公园里到处开满了各色娇艳的花朵,她看到后欣喜如小女孩般,到处跑着欣赏,还忍不住用手去轻抚那娇嫩的花瓣,不时发出微微赞叹,却不忍心折下一枝。她那小女孩般的欢欣神态和如花笑魇,让他有些看呆了。是的,她已不年轻了,但她依然苗条,没有一般生过孩子女人那样滚圆的腰腹,更重要的是她褪去了青涩的少女外衣,成长为了一个端庄大方的女人。她不美艳动人,是的,她从未美艳动人过,但此刻的她是温婉动人的。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也察觉到了,甜蜜和苦涩交错的感觉涌来。她也知道此刻的她是动人的,如已故台湾女作家三毛所说“那时的我,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我知道,我笑,便如春花,必能打动人的———任他是谁。”。她突然有一种错觉———她努力维持身材不单是热爱生活和美所致,也是冥冥中为了等待这一天,把最美好的自己展现在他面前,虽然这次的见面不是刻意的安排,那么可以理解成是老天爷的安排和补偿么?

        逛完公园她带他回了家,做了几个菜招待他,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菜,他试了一口说不错比饭店做的还好吃,也许只是恭维,但她听了还是很开心。尽管她小心翼翼地,不舍得时间过得太快,但分离的时刻还是如期来临,看着他站在门边准备换鞋的动作,心痛无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她好想抱抱他,确切地说是她好想让他抱抱她,但她羞涩难言,张了几次嘴也没发出声音,脸却已发红。她这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胆怯,但她同时深知,错过了这一次也许这辈子就再无机会了,她不想后悔,于是她终于用尽了勇气———好似一生的勇气开口了“你可以抱抱我吗?”,怕他看穿,她又马上急急地加了一句“像朋友那样的拥抱”,他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张开了双臂,她走过去抱住了他,感受到他的双臂在她背部紧箍的力度,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贪婪的感受着这片刻的温暖,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还来不及细细体味,她就强迫自己离开了他的怀抱,因为不能再继续停留了,再停留下去她怕她会迷失心智,这份友情的拥抱也会变质。她知道在他怀抱里的那一刻只需她抬起头用唇轻触他的颈项,哪怕只是看着他,他必定会回应以狂风骤雨,也许他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但她不敢,因为她不是一个单身女人,她的道德要求她必须恪守着对自己另一半的忠诚,她深知,一旦越出了雷池那一步,后面的人生必定会在自己的悔恨中度过。也许大多数人会认为只要不说就没人知晓,但在她,一旦错了这一步就至少会有四个人知道———天知地知他知她知,既然不曾得到过那就永远也不要得到好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得到的才是最美好的,那就保持着这份美好好了,以前的回忆可以让她过到现在,那么现在这份短暂的美好相聚,也可以足够支撑她继续生活下去了。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长相厮守,只要彼此安好,各自守住自己平静的幸福,也是一种爱———一种负责任的不伤害他人的爱。她之所以放任自己索要了一个拥抱,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的曾经一个交代,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安慰吧。现在老天爷终究把他带到了她的面前,多年的熬苦终于得到了一点点慰籍,于是这件事便也画上了句号,虽然对她来说,这份索要也还是有些过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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