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柳宜皱着眉,把奏折摔在殿内,“朕的大理寺少卿就是这么办事的?”元鸿的身子抖了抖,他慢吞吞的拿起奏折,突然跪在地上,头抵在地板上,闭了闭眼“臣有罪”也不知谁把他贪污的事情抖了出来,他眼神阴恻恻的向后一瞅。正对上姜沚洐的面无表情,让他背后一凉。
“臣,臣静待陛下处置”莫柳宜揉着眉心,“现有三个城区陷于饥荒,不要让朕对你太失望”“臣该死臣该死,还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看少卿这些年处理的冤假错案...”元鸿的脸刷的白了,“你死不足惜”莫柳宜站起来“来人,抄了元家”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鸿,“给他留个宅子”“谢谢陛下,谢谢陛下”元鸿被人搀着丢在一旁,“白丞去办”“臣遵旨”白玹海挥了挥玄色的衣袖转身离开。“劳烦姜丞去赈灾了”“嗯”就这样早朝结束,大臣们对于皇帝的举动有些错愕,快准狠的不像是他。
姜沚洐找了柳家来赈灾,又调离国库的一部分金银。三日后离开。
白芷沫坐在秋千上,风拂过她的头发暖阳为她镀上柔光,美的让人惊叹。姜沚洐驻足了一会,走向她,把她笼在自己的身影里。他还穿着朝服,她只是微微蹩眉,然后他问她“你喜欢?”她愣了一下,“一般”她既嘴硬又万般不识趣。可是偏偏两人都如此,这样一来,姜沚洐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他们间的关系早已经没什么可以回转的余地,未曾见过她温柔,他只当她身性凉薄。
“三日后我会离开你若不想回家大可留在这”白芷沫未曾听过他这么多话,“嗯”不想理他,不熟。她偏头望去看见园外的拱形门那的玄色衣角,和姜沚洐身上的如出一辙,她看着他的腰迹,挑眉,站起身靠近他,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衣领,“歪了”她垂眸,原来如此,做戏么,她最拿手了。
姜沚洐愣了一下,他不做反应直直看向她的眸子,她的瞳孔微缩除了他别无他物,她的眉梢轻挑,他噙起一抹笑,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白玹海离开后,白芷沫也就离他远了些,将他看做空气。他的眸子渐深继而转身离开。
沐云訸看着成堆的书,修长的手指拂过封面,看着指腹的灰尘,他轻捻着手指,看向身后的下人直起身“把这些书弄干净,搬去我的书房”“是,少爷”等他忙完这阵子,他便去找白芷沫。他的笑已达眼底,等到她完成她的任务,他会带她走,远离白父的利用,他可以带她去更多的地方,让她不再是男人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到那时,她只属于她自己。
“放开本郡主,贱人”芍安甩开拽着她裙子的难民,那妇人惨白着一张瘦削的脸趴在地上,她的手无处安放,上面满是污垢,她攥着膝盖的裙子。尽量把身姿放低“郡主恕罪,草民一时心急,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滚开,你弄脏本宫的裙子了”芍安拽着裙子生怕沾了一丁点的灰尘。“你的孩子...”“闭嘴”埮拿剑隔开她,芍安险些跌倒,“你是谁凭什么...姜丞”她看到姜沚洐后噤了声。
“起来”姜沚洐生硬的低头看着她,那妇人颤巍巍的站起身,“施粥时做什么去了”见她不出声,“不够?”“不是的,大人,人太多,都,都抢光了”妇人小声说,“埮,中午再办一次”他看着那妇人身上各色的破布拼接而成的“衣服”“日日如此”“是”埮拱手离开,“谢大人”妇人有些哽咽,姜沚洐也欲离开。芍安抓住他的衣角,又畏惧他看过来的眼神食指和拇指捏起一个小角,姜沚洐看了一眼不费吹灰之力的挣脱了,芍安有点委屈,想骂人,想摔东西,她看着贫瘠的街道。收回目光怏怏的离开了。
玶看着看书的姜沚洐,“主人,粮食不多了”一队粮食延边三个城区去分,确实不够“几日后带他们去种粮”修长的指尖划过纸张“修水车,传我的意思从国库运批粮”“是”他皱着眉,撑不了多久,要等到产粮的话不知要多久,可能要在这住一阵子了。他推开门看着天空,青衫林立,狭长的眸子深不见底。至于他为何改变主意一日便带着一队粮来到安城,他也不太清楚了。或许说他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没有驻足的理由,还有一队粮要两日后到了。他想。
柳瑨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的莫冰,她斜卧在榻上,面前红木案上放着荔枝,她抬眸,“怎么?你还想陪我憋在这多久”他认真的看着她吃,要不是他看见她在屋檐上一路跑到皇宫,他还以为自己真的养了个废人。
“赈灾结束后,先举办婚礼让父亲母亲定下心来”他垂眸一瞬又看向她,她的嘴角不可抑制的轻抽,定下心来?八成心都碎成玻璃渣了吧。她整理一下表情“你觉得你留的住我?”“不试试怎么知道”他起身看着盘子里仅剩的两颗荔枝,转身离开。她慌张坐起来“去哪”“买荔枝”如果身体留不住,不如换一种方式。柳瑨默默的想。
白玹海看着厅外迎风走来的沐云訸,他的墨发都向后扬起,一手握拳放在腰迹,另一手负在背后。白衣翻飞间恍若隔世。他笑“沐公子”“白丞”白玹海不语也没有请他入座,“你变了”沐云訸摸了下自己的脸“沐某倒没有觉得”
“或许说是我们变了,白某人觉得沐公子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今还为我所用的话...”沐云訸垂眸长睫掩下一抹薄怒,看向他“白丞言重,沐某不过一书生好看一两本书罢了”他们自说自话“如果沐公子是因为芷沫...”“丞相还有什么理由将她作为筹码,如果我猜对了的话,我想我有将她赎回自己的权利”白玹海愣了一下,看向他,他皱起眉毛皱纹清晰可见。他舒展开眉毛,敛下情绪“所以你我并没有谈妥”“沐某便不打扰白丞休息了”他转身离开,她怎么能作为一个物什,随意别人玩弄。手心微张满是细汗。
看着那抹白色身影离开直到拐弯消失不见,白玹海才回过神,以前的他好似折扇都掩不住满身的棱角,现在竟会变的柔和,或许冲冠一怒为红颜让他看到更多的可能性。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转着食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