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爱女儿的情节
皮夹子里的透明一页,存放着女儿客云的两张照片,一张好像是不到两岁(黑白),另一张是她中学生的证件照。
此刻的心情,真的恍惚和犹疑,不知该是定位在她的哪一个阶段……来回忆和度过这个特殊的日子!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其实我们成熟的成人(指中老年),此刻翻腾和交集的大概是两类情感,一是对自己的儿童时代的怀念,尽管挺煽情的,但也挺虚幻的,毕竟离我们很远很远了 ;二是对儿女的儿童时代的怀恋,倒挺实在,也许挺强烈,因为我们的记忆里,总是能够一下子就想起娃儿们在某个特定时间的一些细节,尤其是他(她)们的精彩片段,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几乎每一个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素材,永远都存在家长的脑海里。
当然,还有一种中老年实属例外,他们已经到了抱孙子的人生“成功”阶段之士,不会在此列,不会有什么感怀。因为,“六一儿童节”,他们忙得“马前张保,马后王横”,正给孙子们背双肩包、拿着吃的喝的、或者撑着旱伞、擎着玩具等等,在追着孙子、于草地上撒欢儿呢!还有那些运气不好的,也许此刻在恭听孙子的埋怨、甚至“训斥”,肯定没有闲工夫 ,为“六一”感怀!
我记得有一次,与师大李强老师小酌,不知是他老兄多弄了几杯,还是酒逢知己,聊到恰好处,他语惊四座地下结论说:
“家里有个闺女的爹,都贱,而且越来越贱!”
听得四座皆惊,不是别的,主要是一桌五六个老爷们儿,除了他本人,皆是女儿的爹。
这下子有点儿麻烦了,七嘴八舌,一起朝他“扔板儿砖”、反唇相讥不说,至少他被“多喝了”好几杯。
依我看,有的话,属于“话糙理不糙”。
我暗暗同意李强老师的观点,虽然我属于他的“贱”之定义域之内。
与之相佐证的,另一个版本也夸张地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如果你不把“情人”只理解为某一种偏狭功能和特定意思的话,其实,这句话就更能说明父女情深的实在意义和存在理由了!
愚以为,情人之间,通常不是彼此索取利益、患得患失和互相利用的关系,尤其是在情感主动之一方……即所谓“爱”的一方人士心里,那真是头脑发热,往往是全然不顾其他、不计后果,自愿送人送货上门,旁人冷眼观之,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慷慨赴死一般举止。
遗憾的是,大多数情人关系,却总是“三分钟热度”,真正拥有持久力、坚持到底的也不是多数。因为生命的常态是需要恒定、冷静和朴素的,生活的日常原则也是有来有往、付出是需要回报的。
但是,尽管“情人”关系如此,情感如此来去匆匆,我还是偏执地认为,天底下如果真有一种不求回报、不计后果 、而且永远都是满满热情的人与人的感情关系,那就是我们许许多多的中国家长们,尤其是我们这些“女儿的爹”们!
我们爱自己的女儿,日积月累,尽管可能做出了不少物质和精神的付出,但在心里,却总觉得觉得自己没有做过啥,好像是永远意犹未尽,欲罢不能似的;好像心里永远都是想着照顾女儿、心疼女儿,哪怕有时为她生气操心!
毋庸置疑,这些感情内容,就是我们这些当亲爹的角色脚本, 就是我们的天命,是我们幸福生活的主要项目。
也可以问问这些做女儿爹的老少爷们,一旦做不成或者错过这些项目,您是不是心火上升 ,吃不香、睡不着?
可是,那些个生育儿子的老爹们之境遇体会又是怎么样呢?就拿调侃我们的李强老师开说吧。
我曾经好奇地问他,“您儿子跟您亲吗?”
他有点所问非所答说:“他妈跟她儿子好着哪!”
我又问:“她儿子?不是您儿子吗?”
答曰:“是亲生的儿子,肯定没错,就是有一样,跟他妈比跟我亲。”
哈哈,顿时我感到自己很有成就感了。我心里想,继续做个“贱”爹吧,越来越“贱”下去吧,苦与乐,自在其中。
记得那天小酌结束前,我豪迈地大声说:“贱又如何?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强老师手捻胡须,笑着问我说:“铁哥,喝高了呗?”
我赶忙回答说,“强公,我没敢多喝,我只是思考,为什么贱与健是同音字,里面一定有名堂。”
李强老师是启功大师的弟子,国学功底深厚,他笑哈哈地问我说:“咱的《易经》学问,是跟哪家学的啊?”
我说:“佛洛伊德教的。”
我等都笑了。
师大铁陀写于2018年“六一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