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听见雨
今夏雨水特别多。不见的多大多急,却一天一天缠缠绵绵,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当雨下啊下的超过了凉爽的界限开始让人心烦的时候,它就停了,漏出半个太阳;当阳光刚刚把阳台的衣服晒干散发出清香,天气马上要转热的时候,一个雷,一阵风,雨又来了;这雨,仿佛有了灵性,下到人的心眼里去了。
也许有人不喜欢这样缠绵的雨,认为“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一阵完事”的雨才够侠气,可是,当那连绵的雨是“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时,再看那小草树叶看那屋顶墙壁,绿的翠红的媚,便不一样了。这时不仅心会觉得清新甜美,还会暗暗期待这样的日子再久一些再久一些吧。
就这样,怀着满心的欣慰,慢慢睡去,没有拉窗帘的玻璃窗,雨滴斜斜的滑下来,渐渐的,窗花了,变得迷离和梦一样。
这半睡半醒间,是成年以后少有的宁静。而在儿时,这样的时候却很多,特别在下雨的时候。印象中,雨多在午后开始,时大时小,大的时候就溅过门廊,把屋门内的水泥地打湿,我和妹妹一人搬一只小板凳,坐在门口,忽地把脚伸向门外,一滴雨溅在脚上,冰冰凉,便急忙缩回来,相视着大笑,仿佛那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现在,连妹妹都已经研究生毕业了,再也不会因为一滴雨和脚的关系傻傻的大笑,下雨的时候,再给她搬只板凳坐在门口,会一连的抱怨无聊,会抱怨不能出去逛街,不能上网,不能煲电话。遇上这样连绵的雨,会大喊“拜托”“再不出太阳就要发霉了”。
小孩子都长大了,大人们一边欣慰一边失落着,看他的眼神时常会黏黏的,仿佛要退回到他们还在襁褓中的模样。
妹妹又在大叫了。我跑出门外,看见她脱了高跟鞋,拿着外甥女的小红伞,在积水的院子里,踩雨,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五颜六色的裙子,“下吧下吧我要开花”“姐,快来快来快来呀”。我被她拉进雨中,小红伞再也遮不住两个大人的身体,精心打理的头发全乱了。妈妈看见了,说,你们两个,越活越小了。眼里却没有责备,也许,所有的妈妈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永远不长大。
连天的细雨早已把七月的暑气浸润的无影无踪,今晚,特别的清凉。听着雨滴打在窗上的美妙声响,心情是久已没有的宁静。伴着雨声,慢慢睡去,梦中似乎也听得到那叮叮咚咚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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