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妈不相信，把她日常生活中的种种表现，以及她说过的那些话结合在一起，不由得对她的智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么一想，她不禁为红毛女肚子里的孙子担忧起来。于是，她对红毛女说：“廖爱的智商令人捉急，你的智商或多或少都会受你傻娘的影响。为了确保优生优育，过段时间我们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孩子在肚子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医院能测出婴儿的智商？”红毛女有点疑惑。
廖妈思忖一会，说：“能不能测出来不重要，但看看他在肚子里的情况还是有必要的。”
一提到孩子，红毛女马上又想起秃鹫叮她肚脐眼的事，于是把秃鹫的奇怪行为又跟她说了一遍。她本想让她解答一下心中的疑问，没想她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就是一只鸟吗？有什么奇怪的？”
吃完饭，全家坐在客厅里聊天，廖妈直截了当地对她说：“我们家的情况，你现在也看到了。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无底洞。我们手上也没什么钱。为了我孙子的日子好过一点，你俩明天就开始出去工作吧。”
红毛女看着廖爱，让他说两句。廖爱却瞪着她说：“我妈让你找工作，你看我干什么？”
“怎么？”红毛女抚着肚子说，“难道这孩子跟你无关？”
廖爱说：“钱不在我手上，我能说什么？”
“找工作跟钱在不在你手上有什么关系？”红毛女生气地说，“你就不能出去找点事儿干，挣点奶粉钱？”
“现在做什么不需要钱？”廖爱瞪她一眼，继续说，“难道你也希望我扫大街？”
“不想扫大街也行，那就自己做老板呗。”
廖爱把手伸向她，说：“钱呢？”
“什么钱？”
“我们在南城一起挣的钱。”
红毛女捂紧自己的口袋，说：“那钱跟你无关。”
“怎么跟我无关？那里面没有我一份子吗？莫非你忘了，”说到这儿，廖爱停下来定定地看着她，似乎有揭她老底的想法。
红毛女赶紧捂住他嘴，然后点了点头。廖爱冷笑着放了她一马，随后又像抓住她把柄似的得意地大笑着。
回到房间，他就急不可耐地把手伸到红毛女面前，让她把银行卡和存折交出来。
“我没钱。”红毛女把脸扭到一边。
“我们的钱呢？”
红毛女想了一下，说：“我寄回去了。”
“什么？你把我们的钱都寄回家了？”廖爱摇着她肩大声说，“那里面的钱也有我的一份子，你怎么能私自处置？”
红毛女没出声。
过了一会，他又说：“明天你让老头子把钱寄过来。”
红毛女以她爹不识字，不懂寄钱为由拒绝了他。廖爱气得眼冒金星，正要对她动粗。这时她爹又打电活过来，让她交代一下婚礼的情况。
当阴健听说她的婚礼是在大排档举行的时候，脸一下就拉了下来。特别是红毛女说廖爱家的经济状况跟他不差上下，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他拍着屁股下的条凳，对她喊道：“我早就让你回来了，你非要赖在那里。”
发了一通火之后，他立刻命令毛女打道回府。
红毛女说：“孩子没亲爹不成，况且，他们一家也不会放我走。”
阴健说：“他家那么穷，难道你要在那里守一辈子？”
红毛女叹道：“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阴健气恼地挂了电话。
过了一段时间，婆婆见他们两口子没出去工作，于是直接往他们中间一躺，一会说自己腰疼肚子痛，一会又说家里没钱买口粮。
红毛女受不了她的唠叨，第二天吃过饭就绕着县城的几条主要街道转了几圈，走进那些贴着招聘广告的门店打听招聘情况，结果得到的回复都如出一辙：我们只招有工作经验的人。
从主街道走出来，她看见一家洗浴中心门口贴了张招聘广告，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了进去。
负责人问她：“你之前干过吗？”
红毛女支吾着说：“没有，但……”
没等她说完，负责人就打断道：“不好意思，我们只要干过的人。”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在妓院里干过。”
“妓院？”负责人大吃一惊，“你在妓院干什么？”
红毛女暗骂他装腔作势，但为了得到伯乐的赏识，只好装孙子似的说：“就是陪男人玩乐，解决他们的生理需要。”
负责人又问：“你除了帮男人解决生理需要，还从事过什么副业？”
“我不懂你的意思。”红毛女说。
“比如说，推背、按摩、洗脚之类的服务。”负责人说着用手在自己身上向她示范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的裤裆说，”给这地方松骨也算按摩。”
红毛女说：“我干了这么多年，就没摸到哪个男人那地方长骨头。”
负责人呵呵大笑，然后说道：“跟你开个玩笑。”
随后他又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只招技工。”
“技工能干的，我也能干。”
“你会推背吗？”
红毛女摇头，负责人只好把她请了出去。走出洗浴中心，她把那色狼狠狠骂了一顿。
就在她对找工作没抱任何希望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上来拦住她，问：“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红毛女睁大眼睛在她脸上扫了扫，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小姐？”
其实，那人并不知道她做过小姐，只是凭感觉称呼而已。一看她不打自招，那人两眼放光地说：“你还真是小姐？”
中年妇女是招嫖集团的皮条客，专门负责为老板寻找培养目标，以及向路人发放招嫖卡片。当红毛女第一次出现在她视线时，她就感觉此女是最佳的培养对象，于是一路跟随她走了几家店铺，全程见证她找工作被拒的事实。
红毛女惊道：“你跟着我很久了？”
“不，我只是碰巧路过洗浴中心，刚好看见你从里面出来而已。”
“那你叫我干什么呢？”
“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
“需不要我帮忙？”
“你？”红毛女把她上下打量一番，说，“你给我介绍工作？”
“是的，”中年妇女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工。“
“你给我介绍什么工作？”
中年妇女神秘地说：“我们公司很大，职位很多。我们老板会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安排合适的工作。”
红毛女掏出大哥大看了一下，发现离回家做饭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于是便决定跟她走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中年妇女突然停下来，示意她走在前头。红毛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中年妇女跟在身后，睁大眼睛把她的身段认真看了一遍，自语道：“大胸、大屁股，前途不可估量。不过，就是腿间距宽了点，要是距离稍微小点，说不定还能找个冤大头改命。”
红毛女听她嘀咕，回头问：“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笑着走上前，回头朝她招手说，“快跟上吧，很快就到了。”
两人向前又走了一程，然后拐进一条小巷子。红毛女感觉有点不对劲，停下来不肯继续前进。
中年妇女走进巷子，发现她没跟上去，又返回来对她说：“走吧，前面那栋房子就是我们公司了。”
红毛女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县城这么大，你们老板为什么把公司开在小巷里面？”
中年妇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胡乱编了个谎言糊弄她：“我们老板为人很低调，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特意把公司开在小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