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说明,黄波在装配实习期间,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溜号过,倒不是他不敢,而是装配人多眼杂,他一举一动都能被人看在眼里。其次,装配事情多,经常有需要借人手的地方,黄波不会干活,但去库房领个手套,填写个报销单还是可以的。
在装配实习期间,黄波的工作说不上优秀,但也没什么大毛病。可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印象倒不是他表现的很中庸,而是他有时不经意的一句话,常令人惊愕。因此,有人断言,黄波的大学算是白读了,开始还以为是句戏言,没想到一语成谶。
钳工忙碌一天,回休息室等候下班,这时候有人就开始胡侃,荤素段子满天飞,有人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兴趣相同的抱团谈论,扯金花就是这个时候被提上来的。黄波和他师傅一样在同事眼里就是另类,只要不开会,常师傅就一个人坐在外边,黄波孤坐休息室一角。他不参与任何讨论,只是默默地坐着,听到好笑处,也会抿嘴笑。一到下班时间,大家纷纷起身离开,那几个聊的依旧欢实,似乎忘记下班回家,黄波从他们身边经过时,故意放慢脚步,听他们说什么,可他压根儿不懂他们说什么,只听到“扯金花”三字。
以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有一天,快下班时,那几个人,正聊得一个兴奋。黄波默默地听着,却被班长通知马上回生产科,原来黄波在生产科的师傅马上就要退养了,科里要给老师傅搞个送别活动,想到黄波是老师傅的最后一个徒弟,就通知黄波回生产科一趟。
等黄波从生产科回来,推开休息室门,立马被强烈的烟雾包裹。烟雾中,就看到那三个人围坐一圈,其中一人盘腿坐在桌上,一人侧歪身子半边屁股坐在桌上,还有一人单腿立着,另一只脚踩在长条凳上。桌面上有一副纸牌,纸牌里还夹杂着一元,五元,十元面额不等的钞票。黄波走过去看了一眼,也不说话,那三人就像没发现黄波人一样,眼睛盯着手里的牌,黄波看了几分钟,没有看懂。他不敢问,看着这个,看看那个,直到有人兴奋地抓起桌面上的大钞,桌面上只剩下碎炒。输钱的沮丧地从兜里掏出碎炒扔到桌面,黄波知道新的一局开始了。
扯金花不同于麻将,事先要下注,玩家各取三张牌,可以看牌,跟注,加注,比牌等操作。一轮结束后,需要比较玩家的牌型大小,如两个玩家的牌型相同,就需要比较牌的点数大小。牌型最大的玩家获胜,赢得事先下注的筹码。
黄波找之前一块玩麻将的哥们学习扯金花的玩法。那哥们也不含糊,只用了二小时就教会黄波。黄波年轻,记忆力好,很快就熟记牌型大小顺序,什么豹子,顺金,金华,顺子,对子,单张等。到了晚上,他出牌,洗牌,压注的手法在外人眼里和老玩家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