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街上随便吃点大众小吃,我基本上都是选面。汤汤水水的,吃得舒服。
这一两年,在外面吃了几回面后,却不大想在外面吃了,盖了浇头的面,不管什么浇头的,都渗着一股大油的油腻味儿,吃几口就吃不动了。
不禁怀念起从前吃的那些面,一样的街摊大众层次,又便宜,味道又纯正。
老劝业场后面有家抻面馆,在一个楼角的位置,里面又窄又暗,两侧挨墙各摆了三张小长条桌,进门沿中间一小溜儿过道直走到柜台,柜台其实就是厨房的隔断,要了面,赶快找地方坐下来,食客们拼桌是必然的,都赶在饭口的点儿过去,经常要站在一边等位置。好在吃面也快,谁也不会让谁等多长时间。
那地方是S挖掘出来的,中午有时逛街,就到那家吃碗抻面。抻面有宽有细,我们俩都觉得宽面才更有面味,从来都是叫宽面。每张小桌上都摆着几个瓶子,装了酱油、醋、辣椒油。两个年青女孩儿,一人一大碗宽面,再倒点辣椒油,吃得吸溜吸溜的。
D住得离市里远点,但我们也去过几回。D也喜欢他家的面,厚敦敦的,筋道道的,面味又足,又有咬头。这家除了卖面,也卖各种家常炒菜,都很便宜。不过,那会儿挣得也少,两块钱一碗的抻面也要谋划了才施行,炒菜,再便宜也得五块六块的,要点一盘子就显得有些奢侈了。我们也只奢侈过一两回。点的菜好象都是鱼香肉丝,酸甜里带着辣,好象配得是小碗抻面?但盘光碗空是确定无疑的。
抻面馆周围的那一片楼房后来都拆迁了,面馆就此不见。
老劝业场后来也拆迁重建了。那一带如今更加车水马龙。有几回上街从那里走,连抻面馆的位置也找不准了。时间一长,时不时地有点画魂,抻面馆存在过么?
文化宫有家小辣椒,老板据说是姐三个,我们吃面时曾经见过她们中的某一位或两位,收款或张罗,似乎没有三人同时出现的情景。姐仨长得都大方漂亮,个子又高。
小辣椒那时店面就不算小了,收拾得也干净整齐,里面摆了大约有二十几张木头的小长桌子,配着木头椅子,算是不错的大众就餐环境。但是顾客太多,再加上来回穿梭的服务员,还是显得窄巴。出来的、进去的、等位的,挤挤擦擦的,一屋子乱嗡嗡的,全是人。我和S来这里时候也有一些,只是她家基本都要等位,有时还要等好一会儿,所以每回去她家,总要挣扎一番。又惦记着她家的面,又厌烦等位。
她家的面也有几种,但我们俩都喜欢吃担担面,好象是三块五一碗,白瓷碗里盛着中宽的面条,上面浇着少许的肉末和花生碎,面汤是浅酱色的,或者面汤里面兑了酱油吧。要面时,服务员会问,要辣的?不辣的?一般要辣的,有时要了不辣的,最后还是自己动手舀了点桌上的辣椒油搁进碗里。单论面条,她家的面条并没有什么特别处。让人吃一回来两回念三回的是她家的浇头和汤,麻辣口,四川风味,应该是有配方的吧。
S后来去了上海,一年才回来一次,而我才做了妈妈,被小娃娃缠着,哪里还有年轻姑娘逛街消食的悠闲心情去吃小辣椒呢。
小辣椒后来也搬家了,再后来都有点被忘掉了。
前几年有事从久山那边走,突然遇到了小辣椒,原来搬到了这里。两层楼面,应该很宽敞了。今年三月份,S要去悉尼陪孩子读书,一别多年,我们又回到了久阔的小辣椒。人还是多,懵了一会儿,才搞清点单要菜的方式。涮品好多样,游走着选了一些,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只要了一碗面。楼下桌位虽多,我们也没轮上,去了楼上,人不多,显得清爽。涮品麻麻辣辣的,吃得我们直吸凉气,以前只是偶尔吃点涮品,感觉滋味浓郁可口。相较之下,还是记忆占了上风,担担面也没吃出从前的痛快。这么些年了,也许她家的师傅换了,口味也多少有了变化,更或者,在日渐丰富的食品中,我们的味蕾退化了。好在我们的主题已经从先前的以吃为主挪成以说为主。虽然心不在面了,但面也被我们分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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