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成书,只记得相思一点
--张炎《解连环孤雁》。
无论家乡是否贫穷,不管父母兄弟是否富有,离家在外的人啊,没有一个会忘记家乡的。特别是这年关将至,思乡的心情更是浓浓的。
尤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只要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家门口那清澈的河水,看到了从寨子这头深入到寨中的那条弯弯曲曲的路,以及路边稻田里的油菜花。睡梦中我走到了家门口,先是爬了五道石头做的坎,站在大约500×500mm的平台上再左转爬四道同样的坎,就到了家门前用石头铺好的坝子(贵州话:专门用作晒稻谷之类粮食的一块平地)。
妈妈好像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打开堂屋旁边那扇古老的木门,随着嘎的一声,笑容满面的喊着我的乳名:“兴国,你来了。”虽然只有1米5的身高,却还是年轻时非常精神的模样,还是那风风火火的作风,很快接过我手上的东西,一边问我吃饭了没有,一边看着穿着一件崭新军大衣的我。
我说“吃了中饭来的,”接着她从里屋拿出装满布头针线的竹篮,边为弟妹们缝补衣服边和我聊天。
半醒半睡的我感觉自己还在贵州的工厂上班,中间坐了半小时的火车,两头各走了十几公里的路,回家过年。又感觉好像从武汉学习回厂后,第一次回家,带来一瓶武汉的虎骨酒,父亲打开闻了一下,高兴的倒了一小杯轻轻的吸进口里,起码韵了20秒钟的味才慢慢的将酒喝下去,然后一边深深的吸一口气,一边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看着他如痴如醉的享受,当时还不会喝酒的我心想,这酒有那么好喝,有那么香吗?,现在我才知道,他老人家喝的不只是儿子工作后,用自己挣的钱第一次为他买的酒,而喝的是儿子的心意,更是一种希望!
儿时的年关,父母要忙碌准备半个月。找些能换钱的东西到县城卖了,买些布料回来给我们姊妹几个缝衣服,然后就是杀猪、打糍粑。穷人家的小孩也盼望过年,希望年三十快些到来,就可以天天有肉吃,有新衣服穿。每当年关来临,我都会想起妈妈坐在家里穿针引线为我们缝制衣服、爸爸挑着家里不多的几只鸡或者几斤葵花籽等农产品,步行十几公里到县城赶集的场景。
在贵州工作了20年,可以经常回家,每年过年都和家人在一起,来到长沙工作以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父亲没喝到几瓶儿子买的酒,还没等到他希望的实现,没来得及享受他应该享受的幸福晚年,在我到长沙工作的第二年就永远的离我们而去了,享年才65岁!母亲来长沙住过几次,我们也回去了几次,在一起过年的时间很少,只有在我退休以后,尤其是母亲生病期间才有我的短暂陪伴……。
父母在,家就在。回家过年,不管房屋有多简陋都是温暖的,无论饭菜多简单都是香甜好吃的。如今父母不在了,回家只能去看看坟头,“他们在里面,我在外面”!在弟弟、妹妹的家里,摆满一桌菜,倒上几杯酒,燃上几炷香,请老人上座,却只能看着空空的凳子,闻一下浓浓的酒香,听不到喝酒声,看不见吃饭人!
父母不在了,家乡变成了故乡!年关了,祝故乡繁荣昌盛,故乡人幸福安康!也祝兄弟姊妹们富有、愉快健康!
虽然再回家乡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但有机会还是会回去的,回去看看老人的坟头,烧几注香,磕几个头,倒上几杯水酒。和兄弟姊妹聊聊天,和发小叙叙旧,看看家乡的父老乡亲,爬爬家乡的山,喝几杯家乡的水,闻一闻家乡的油菜花!……
2019年1月30日(腊月25)于长沙
(附)写作背景:
年关一到,返家过年的人群越来越多,从他们那愉快的脚步声中我看到了他们的喜悦,同时也勾起了自己的思乡情节。写完发表后有些想哭的情绪……。
注:
张炎(1248-约1320),字叔夏,号玉田,又号乐笑翁。临安(今浙江杭州)人,祖籍秦州成纪(今甘肃天水),南宋著名词人。
“写不成书,只寄得、相思一点。”出自张炎的《解连环·孤雁》,意思是孤单一只的我无法排成字形,只能寄去相思情意的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