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的第一个房子,是在昆明,那时候九月小阿天辞掉工作去昆明找我,两个人决定住在一起,那个阳光充沛的卧室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心,尽管房子破旧空间狭小,但我从阳光照过来的尘埃里看见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家。
搬进去后我们进行了大清洗,从窗帘纱窗到锅碗瓢盆,收拾完还请朋友们过来一起给客厅的背景墙画上了壁画,最爱的那一面墙是和九月小阿天一起完成的一大片油绿的水草,仿佛能看到熠熠的波光。
卧室本来老旧,就买来了墙纸,一个周末的劳动后,惊呼自己仿佛住到了宫殿,墙纸对于房间光影和舒适感的提升作用真的非同小可,当然,前提是有一个好的审美,花纹劣质颜色浮夸的墙纸只能加深出租屋的即视感。
那时候爱养多肉,每来一个朋友我都会沾沾自喜地给他们介绍我的玉露大宝贝,我的长满一圈小崽的观音莲和美得不可方物的子持莲华,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在阳台得天独厚的条件下滋养出了最好的状态。在昆明,能圈得一方阳光才是完满,最爱的是周末的午后,我俩从嘉华买了糕点,泡好一壶柠檬水,用从沃尔玛9.9淘来的玻璃壶装着,坐在阳台上,在阳光下看书,有一次我边听书边涂鸦花瓶,听到一对分别在武汉和青岛读书的小情侣的异地恋和分手的故事,眼泪哗啦啦的流,在住进这个房子以前,我和小阿天已经异地两年半了。
房子的次卧租给了一对重庆的小两口,他们做一顿饭用的辣椒通常是我们一个月的用量。女孩子做饭特别好吃,我们也跟着享了口福,我的厨艺也在这段时间开始显现,由于都是网上学来的,每道菜都透着浓浓的网红气息,颜值自然是做菜的第一要义,当然也在我们的小厨房里把菜市场买的3块钱一斤的无名野生菌做出了人间极品的味道,把朋友送的宣威火腿炒得油香扑鼻。
有一次昆明下雪了,我俩穿着新衣服去楼下给积了厚雪的车引擎盖上画上雪花按上手印,小区门口的老店吃过一碗砂锅臭豆腐米线,就去对面的公园里玩雪,直到把身上的热量耗光,公园里有个不错的素食馆,但这样的天气我们还是更愿意多走些路去园西路吃上烤得喷香的肉串和让小阿天至今都念念不忘的烤猪蹄。
春天我们开始跑步,家门口理工大学的樱花开得很好,梨花,番木瓜花也都灿灿的开了,但最迷人的还是一公里快结束时的樱花甬道,密密匝匝的云南樱花开得野趣盎然,细柔的枝叶在头顶上方合拢,不时还有松鼠在枝桠间穿行,抖落几瓣粉色的小花,落在行人和锻炼的人的头上。那时候马拉松兴起,我们也跟风,经常就跑上十公里,更好的跑步地点不是这里,而是穿过师大和云大,大概离家三四公里的翠湖公园,12月的翠湖还有海鸥,春天则是“十里春风青豆角,一湾秋水白豆芽”,一派洋洋春意的景致,再往夏天去一点,蓝花楹就开了,从砖墙的红沿上探出头来,像是偷看行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