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案小憩,不过短短二十分钟,却做了一个百转千回的旧梦。醒后很有黄粱一梦的荒唐感觉,只不过故事里卢生向后梦,在梦里尽情体验了一把n倍速的人生,我则是向前梦,梦里的小巷也是只有诗歌里才有的,但登场的人却是在我生命里留下过重要痕迹的那些。聊以小记。
我猜场景架设在江南,时间必然也是梅雨时节。湿漉漉的天空中,不断飘洒着绵绵牛毛。不只是学生在等待着下课铃的响起,老师也已经偷偷地朝窗户外望了许多眼。但是在放学之前,还是得把那稀薄的学习气氛维持住。“来,大家一起里背一下“雪拥蓝关”,一二!”本来已经躁动不安,暗搓搓摩拳擦掌积攒回家力量的学生们,瞬间集体静默了下来。但老师口令已出,无奈一群鸭子被硬赶上架。“雪……”“拥……”已经向闪电看齐速度,但还是没能拖延到下课铃响。学生们都有点慌。慢慢悠悠的“雪拥蓝关马不前”是齐声的,下一句的背诵声却仿佛被风暴袭击过,声音七零八落。
“xxx,背一下”老师果然开始单点。被点的人一脸平静地续出下句,没有人看到她课桌下的两股战战。没有被点的人胆战心惊,并认真希望这可能连波的“好运”降临到别人的头上。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大家一窝蜂地涌出教室外。拿着一把天堂伞,站在屋檐下,看着周围奔跑说笑的人群,突然一下无所适从。“最后你背的很不错嘛”,友人A夸我,她穿着米色的贴身长裙,腰间束了一根黑色小皮带,俏皮动人,但声音却还是一贯的温柔动人,“还好老师点的是她”,友人B和善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友人C拉着我的书包“要走带我一起走”;友人D和我共乘一把伞,提醒我注意脚下的水坑;还有善解人意的E,我还记得要请她吃涮肉火锅。走下去,一路上还遇见了友人FG……但是已经很久都不联系。匆匆说上两三句,就又彼此错开,赶各自的路。回到家里,妈妈煮好了排骨汤,正拿着勺子尝着咸淡。我甩下肩上的书包,窝进沙发里。但不知为什么,手里的伞还举着。
举得久了,手臂就有点酸涩。
在一抽一抽的肩膀耸动中醒来,自习室里的人大概连坐姿都没变过,于是我知道该好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