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是生活,而不是生活的点缀——出自《文心》

《文心》插图

在没有读《文心》之前,只是从别人的推荐书单里知道了这本书,知道这是一本教人写作的书。

我以为它会和常见的实用书一样,罗列各种方法和技巧。

“正午十二时的下课钟才打过,H市第一中学门口蜂也似的拥出许多回家吃午饭去的学生。”

这是《文心》的第一句话,读到的时候一头雾水。

这不是一本写作指南吗,怎么像讲故事?

继续读下去,才发现这确实是一本别开生面的故事书,才懂得了夏丏尊先生和叶圣陶先生的用心。

表面讲述的是第一中学的一群学生的三年学习生活,实际上每一章都是一节饱含信息的国文课,一共十九节,寓教于乐。

使人读起来不会枯燥乏味,用故事作串联,用人物的对话传递知识。

虽是针对中学生和中学语文老师,但对爱好写作的成年人同样适用。

第一节,突然做了大人与古人

经验可分为外部经验和内部经验,外部经验是人人可看到的事物景物的状况,内部经验则是各人对事物景物的感想,不尽相同。

当读古人或者超过实际接受能力的文章时,读不懂内部经验,便从文字里去收得经验,学习经验的方法,提升自己的思考力和想象力。

第二节,方块字

汉字是方方正正的一个个的,一个字的性质和意思有时会随所处的地位不同而不同,尤其是文言文。

第三节,题目和内容

文中的国文课老师王先生告诉学生们,“作文同吃饭、说话、做工一样,是生活中间缺少不来的事情”。

没有实际需要的时候写作是练习,习惯养成了,才能在有实际需要的时候自由应付。

第四节,一封信

不论是写信,还是写其他任何文章都应该心思专一,认真斟酌用句和布局,特别是转折和承接的地方不能用错词,否则整段的话都会变得模糊不清。

还应注重情感的表达,刻意求深切,结果往往平平,而有时无意中的话,却最深切。而这一切必须来源于日久月深的经验积累。

第五节,小小的书柜

对于中学生来说,读课外书固然是好事,但乱读却是无益甚至有害的,对于成年人亦然。

文中枚叔告诉乐华和大文,“读书非力求经济不可”,并帮他们挑选了适合的书放在了书柜里,既有古时的经典也有新兴的读物。

第六节,知与情与意

写一篇文章首先应认清目标,预备给什么人看,能让读者有何收获,有何行动。

知是知识,情是情感,意是意欲。知识方面缺乏,就在情意方面用功。但仍应注意,不经知识驾驭的情意就成了盲目的东西。

第七节,日记

日记用来记述一天内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所思所想,重要的是真实且有意义。

对于写作的人来说,日记都会成为以后写作的素材。

第八节,诗

诗之所以为诗,全因为有浓厚紧张的情感,次之是谐协的韵律,并不在乎辞藻的修饰。

并不是风花雪月才是诗,不论是田园,工场还是都市,都是人生活的根源,都可吟咏。

第九节,文章病院

文章的毛病会有很多,但归结起来,最容易犯的常有三类。

一是用词用语不适当,二是意义的缺略和累赘,三是意义不连贯,欠照应。

要想避免毛病,则需要在平时留意自己的思想习惯和语言习惯。

第十节,印象

文中乐华在游玩时用一个比喻来分别记叙和描写的区别,“单就游记说,仅仅‘记叙’,结果犹如画一张路程图;如果能把印象写出,却同画一幅风景画一样,这就是‘描写’了。”

写作时应尽量少用美丽、悲痛、有趣、可恨等空洞的形容,而应该把怎样美丽、怎样悲痛等真实的印象描写出来。

第十一节,词的认识

在平时作文或说话时,应注意词语的正确意义和用途,才不至于词不达意,不至于指鹿为马。

如果不懂便应该询问或者翻查,否则只会成为笑话。

第十二节,触发

文中枚叔告诉儿子乐华“读书贵有新得,作文贵有新味,最重要的是触发的功夫”。

如果一味地死读书,而不能获得新的意趣和,那文字便只是文字,学到的也只是陈言老套。

可以将读过的书重读,读出新的意味,更应该去读读没有字的书,从生活中获得新的触发,并随时记录。

第十三节,书声

对于一篇文字是否掌握得通透,从读文字的腔调也可知道。

相同的文字用不同的轻重缓急去读,往往有不同的意味,而读一句话时声音的升降、强弱和缓急都有相应的法则。

第十四节,现代的习字

现在人写字是实际生活的一部分,需要有四个标准:迅速,准确,匀整,合式。

现在人生活忙碌,写字迅速是必须的,还应做到从落笔起就没有错误。匀整可以分两方面:一是每一个字本身笔画的匀整,二是全幅的字通体款式的匀整。合式则是合乎格式,不同的东西有不同的通行的格式。

第十五节,语汇与语感

要增加语汇,可以在平时每遇到一个词,就联想相近的词进行意义上的比较,纳入心中的语汇。用词的时候根据其语气强弱和范围广狭从中选择最适当的一个。

除注意用词的意义外,还需要留心词的情味。比如逃走和溜走,虽意义相同,但情味不同。

第十六节,语调

在字方面,适宜偶数结合,比如办理事务就不能说成办理事。

句子方面,除了有意义的重复外,句式及助词应该交互错综,而不是叠加同一句式和助词。

音节方面,一个句子中除叠词外,应少用同音或声音相近的字。

其他方面还应注意上下文的呼应,上文用从前,下文便应有现在等词与之呼应。

第十七节,新体诗

文中国文课老师王先生告诉学生,“凡是含有诗的意境的都可以称为诗”。

而诗的意境的得来必须依靠多体验,多思考,获得生动的印象,用最精粹的语言将其表达出来。

第十八节,推敲

写完一篇文章总要仔细推敲,看是否有太过累赘的地方,是否有含糊不清的地方,是否有用词不当的地方等等,并将其修改。

第十九节,最后一课

最后一课上,王先生告诉学生,“学习了各种知识,是否真能充实自己,是否随时随地可以受用,这是成功与失败的标准”。

比如文学,不必人人都成为文学者,但文学者创作时忠于自己,不随便不敷衍的态度却是人人需要采取的。

应该让所有读过的书,走过的路成为滋养生命的养料,变成新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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