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岚
村道一旁,不远处是垃圾池,走过那,总不免加快步伐。
有一天,走到那,还是同样快捷的步子,不意眼角余光却瞥见攀缘而上的淡青疏叶。极眼熟的叶子,但由不得我站定细想,习惯已使得我快步离去。
后来,也没多想那青疏的植物是何。直到七月的一个晨曦中,还是在那村道旁,在那,几朵猩红的花倏然闯入我眼,脑海中方才记起,它竟是五角星花。
对,五角星花。小的时候,我们便是那样称呼它的。记得是小六说的,从形状与颜色上来看,它根本就是国旗上的五角星嘛。就是从那个时候,它的本名结结实实地被我们忘却,只唤它五角星花,或干脆叫五角星。
睹物,于是我开始思人。
除了小六,小时候与我玩得来的还有阿剩、斯闵、眉姑。我们五个人,总凑到一块地玩,从早到晚地玩耍,从不觉厌倦,即便闹点小矛盾,不多时,脑袋又凑到一起了。
五人中,小六,阿剩是男孩子。但那时候小小的人儿,不知也不理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我们仨女孩子的身后,总有他俩跟随着。大人们有时会作笑说他俩是跟尾狗,几个女孩子对看几眼,然后对阿剩小六小声嘀咕着,五人便一声不响地走掉。
一天之中,当许多玩法都耍了一遍过后,我们也难免百无聊赖起来。兜兜转转在村里转悠着,或者去田涧那瞧瞧有没鱼可捉,又从田边爬上山脚去山坡那片绿草地上觅独脚金。
最后小六建议说,我们看五角星去吧。
五角星花长在一处颇为僻静的所在。得绕过会堂颓败的砖墙,小心手脚不被通身生着硬刺的棘树刮到,留意脚下是否有碎玻璃片或者蛇鼠虫蚁,费了好一番功夫头上脊背都汗津津的,我们这才到达目的地。
五角星花长得越发茂盛了,一丛一丛,它叶子青青,浅浅薄薄地向上攀,又从左右两旁伸展开来。它花儿红红,盛极而衰的合上了花瓣却依旧透着红粉,含苞的也红粉但不雷同明显透着等待绽放的光芒,开着的花支成一枚五角星猩红猩红的光彩夺人。
那五角星花长在偏僻处,估计除了我们几个,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它的存在吧。小六问我们女孩子要不要摘些花插头上,我们都点头。他果真给我们都摘了各摘了两朵下来,每个人的耳朵上都夹上一朵。女孩子爱美之心,使得我们开始欢乐地吱渣起来。一旁的阿剩,对小六怪笑着,一声“小六娶老婆咯还娶三个那个多哦……”把我们四个人都镇住了,待四人醒悟过来时,他人已逃得远远。
时光荏苒。我们五个慢慢的分成两派,自然是阿剩小六一派眉姑斯闵我一派,男孩女孩各自为政,渐渐地,各不相干。
各式游戏,捉鱼,上山,看五角星花,一样一样地淡出,最后与我们无缘,不再邂逅。就连三个女孩子,最后也只能渐行渐远渐无书。
七月底的夕阳下,我走到乡道旁那株五角星花下,采得种子几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