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皮囊朽坏,也还剩灵魂。订阅弎渣,欢迎你来
01
在公交车上,在办公室里,在那条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灯光的街道上,我无数次想,死了,就好了。
天气预报说,要打台风了,我等啊等,整整一宿,都没刮来。
2016年是我过得最不顺的一年。去饭堂走在平地上能摔跤摔到脚趾甲裂开,在办公室里捡到五块钱回到家能头晕发烧,我错过了年初广州居然下起的那场雪;也后悔在舅舅清醒的最后一天,我站在门外没敢进去跟他说一句话,哪怕只是喊一声舅舅……看呐,那些长辈们都说,这叫本命年。
其实,我也想过自己可以怎么死,用什么姿势跟这个世界告别:譬如跳楼,从15楼跳下去,一了百了;譬如跑到天桥上,纵身一跃,从此两袖清风这个世界再与我毫无瓜葛;譬如像《陀地驱魔人》的张家辉那样,拿塑料袋包着头,感受空气一点点吸进肺里直到屁都没有。
然而,我不能,我也不敢。去跳楼万一砸到别人家阳台上,从此这栋楼楼价大跌还跑出来一两个鬼传说怎么办;去跳桥万一跳下去被公交车撞到,害了那个司机一生也不好;一个人静悄悄走吧,我也没那个胆量。
我还不知道,我爸妈,我弟弟,我爱着的人,晚年过得怎么样。
我还没去看过咪霸说的稻城,不曾坐过飞机离开广州,还想再吃妈妈煮的玉米羹,跟朋友约好去泡的温泉还没去,也还没瘦到100斤去拍美美的婚纱照……我还有那么多的舍不得,还有那么多的想要和贪恋,还凭什么说那么多的丧里丧气的话。
然而人啊,就是有这么多的悲观却又是怯懦而贪心的。没办法活得每一天元气满满,我也熬不出正能量鸡汤给自己灌告诉自己明天要加油啊,恶不恶心。
不过是,不敢死,还想要,即使常常怀疑人生,也还抱着一丢丢要取悦自己的希望。
02
记得以前,跟老爸住在出租屋的时候,出租屋周围的房子都是没人住的。我还记得每次自己走去幼儿园的路上,房子周围那一路上的狗屎,和身体里那些砰砰砰的心跳。我怕,怕有狗突然跳出来咬我。
那时候上幼儿园,我只有一个想法,要认识很多的好朋友,从此过上有好朋友陪我放学的生活。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给自己找了份暑期工,五块钱一个钟,帮着早餐店的肥姨打酱油,斟茶递水。每天想着拿那30块钱一早上的工资,凌晨五点我就能爬起来去上班。
那时候的我,只有一个想法,老天保佑,高考要考好,去好的大学意味着将来好的生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顽固的想法。
等到大学毕业了,我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被时间胁迫着慢悠悠度过了两年,我厌倦了。
我跟我妈说,我想换工作,你不要怪我。
我妈这时又开始讲当年,“当初让你报师范学校你不听,要是报了现在就是老师了,多好。”
当然,确实,当老师没什么不好,只是并非我想要,说不定我也做不到,当不成人民教师。
我常常怀疑人生,也羡慕那些飞黄腾达的人。可是这慢悠悠的两年让我明白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既然现在的生活,从始至终,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那就不要抱怨,自己为什么过不上别人那样的生活。
活该我这样活着,也活该我觉得一辈子就这样活着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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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刚仔
图 / Arika Kusaka & Nancy-Liang & 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