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来到这座小城,因为你。我内心深处的记忆又被唤醒,因为你。我看到的是你,听到的是你,想到的是你,是你,都是你。
总自以为是的以为会将你忘记,总以为时间真的有消散一切的魔力,然而有些事却不是这样,我可以将它深藏,但绝不会忘记,稍有触及便会想起。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2009年?还是2012年?我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无非是见面的早点晚点。就将这个故事从2009年说起吧,毕竟从那一年开始我们有了最初的交集。
相遇即是有缘,我们的相识缘于两句诗,我是上句,你是下句。2009年年初,那是我的qq名还叫“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拿着手机在搜索中输入“除却巫山不是云”,结果真的有人叫那个名字,那个人就是你。我请求加你为好友,很幸运你没有因为是一个陌生人而拒绝。“你好,我叫刘小适,你可以叫我小适”,“你好,叫我小Z就行了”,简单的对白,我们就开始了“小适和小Z”的故事。
在那个加qq很平常的年代里,你是第一个问我“为什么”的。你问我为什么加你,我说“因为你的qq昵称”,我又问你为什么同意加我,“因为你的qq昵称”,然后你发了一个笑脸给我,同样,我回了你一个笑脸。于是我们从聊昵称开始,后来又聊兴趣爱好。我们发现我们都喜欢读书,还有很多相同的爱好。我也知道了你不是经常玩qq,一周最多也就一两次,我很感谢你当时在线,如果你当时不在线,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会变化,也许,就没有了后来。
你真的不常上qq,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我曾在qq空间发过一条关于《查令十字街84号》的说说,你说你也很喜欢这本书。受这本书的影响,我给你写了第一封信,由第一封开始,有了后来的第二封第三封以及更多。刚开始我们互相介绍自己看过的好书,后来我们渐渐介绍彼此的城市,我们互寄明信片,互寄自己写下的文字,互相告诉对方自己身边发生的好的不好的有趣的没趣的事。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我们没见过面,连照片都没有见过。我们默契的保持着这一种来自另一座城市的神秘而美好的感觉。
我们互相通信了两年,我了解了你,也了解了你所在的地方。我知道你比较文静,知道你不吃辣,知道你所在的地方有一座神女峰,有一个关于神女的传说。越熟悉越想见一下那个信笺中的另一个人,于是在2011年我提出想要和你见面。你说“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尊重了你的意见,我们继续做着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像以前一样继续通信,继续讲述着彼此的生活。
2012年4月,你提出见面的请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见面了,但我还是赴约了。我乘着长途汽车来到了这个名叫巫山的县城。在车站,我没有给你打电话,我想在人群中认出从未谋面的你。放眼四望,几经寻觅,我看见一个坐在车站出口的长椅上身穿咖啡色衣服的女生,我感觉那就是你。于是,我走过去,在那个女生身边坐下,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坐了一分钟。之后,我起身念了句“天涯万里不知愁”,这是我和小Z一起合写的《念晴》中的一句,然后身边的你接了句“一朵闲云闹晴空”,然后你抬头看向我,我冲你一笑,说到“你好,我是小适”,你嫣然一笑,说到“你好,我是小Z”。你这个微笑,让我时至今日也不能忘记。你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我说即是没见过面也会找到你,因为我们太过熟悉,我知道你的气质,了解你所散发的气场,它们会帮助我找到你。
你说要为我接风洗尘,你把我带到了你信中常说的那家小店,如你信中所描述,这里有典雅的环境,有柔和的灯光,我们在这里欢快的吃了晚餐。接下来的几天,你带我欣赏了这座生你养你的小城,我们一起逛了那一对名叫朝云和暮雨的公园,我们来到了神女峰下,欣赏那个已在悬崖上站立千年的神女,我们又一起欣赏了小三峡,一起到了大昌的那座古镇,一起在那个早已和古城南墙融为一体的许愿树上许下了心愿。我们不是恋人,却感受到了彼此恋人般的温暖。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它们现在还躺在我背包里的那个相册里。我终究只是过客,不是归人,我还要回到我的那座小小的城。离开的前夜,我们在你家的阳台上交谈了很久。你告诉我你的真名叫周兰,名如其人,你确实是一个如兰花一般的女孩。我还是叫你小Z,因为不管我们怎么称呼对方,那个有温度有内涵的人是不会变的。我能感觉到我们都很喜欢彼此,但冥冥中似乎有一种魔力,我们谁都没有说出口。
小适终究还是踏上了归程,你们在车站深情相拥。
回到家里,有你的一封信,一封绝笔信,在我去见你时你寄来的。信里你回顾了我们这几年的一些美好回忆,谈了对我的评价,谈论那个关于“喜欢”的话题。“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我希望你将我忘记”,多么令人伤心的一句话啊。信笺最后,是一幅画,画中有一朵带泪的兰花。
我感到恐惧,我怕就此失去你,我飞速地赶向你那里。当我赶到时,你却已经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你私自出院导致你病情加重,你却说你宁愿在外面美丽的世界死去,也不要整日整日索然无味地呆在医院。你终于说服了你的父母,在你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就出院。我决定留下来陪你,我们终于挑明了彼此的心意。两周后,我和你父母含泪陪着你出院回家,你过上你梦寐以求的平凡女生的生活。我们一起养花,一起看书,一起做饭,一起看日落,一起品味生活中的小确幸。然而三个月后你还是走了,永远的走了。
小Z,你知不知道小适当时有多么悲伤,你知不知道后来的几年小适有多么的想你。四年过去了,我依旧忘不掉你,原谅我做不到曾经答应过的忘掉你。
我还会时不时的想起你,在看我们的信的时候,在看那本书的时候,在看《北京遇上西雅图之不二情书》的时候,在看见关于“那些城市,那些故事”的征文的时候。
我再次走向巫山这座小城,我不是过客,我是归人,这里有一个人永久地等候着我。只是春风依旧,现实里却没有了当初那个如兰花一般的有温度的女孩,只剩下冰冷的墓碑,只剩下我一个人走我们曾经走过的路,看我们曾看过的风景。
除却巫山不是云。巫山没了我想要的那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