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第一个念头,我又梦见了你。
昨夜的梦里你是成熟的男人形象,西装革履,风雅有度,其它的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梦里我感觉到自己很想去见你,你就在那个地方,你也想见到我。
这可能吗?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答案。即使你也想见我,我们也不会去相见,我深深地明白这点。
我在上班的路上会路过华中,你知道那条街的,你曾在那条街上来往过无数回,独自或者与他人同行。
如今,我每日从这里穿行而过,看见那朱红色的校门,我就会想到,你曾在这里。往里面望去,绿色茂盛的高大的杉树,再往里是常绿的同样茂盛的香樟树,绿的鲜艳一些,活泼一些。再往里就是橙红色的教学楼,你曾在那里度过了三个春秋。我心挂念无法企及的三个春秋。
有时候我会再细致地想到你奋笔疾书的样子,你认真伏案的样子,你奔跑短发飞扬的样子。偶尔我也会再细致地想到你也许与旁的人一起,与她说笑打闹,与她一起上学放学,与她一起看雨听风……
我知道这些也许只是我自己的想象,也许你那时也像我一样孤独,也许你并没有完全忘记我,也许你偶尔也会想起我。
你记得那年元旦,你寄给我的明信片吗?就是那张明信片让我明白你在心里已经不再把我看重了。
即使过去了十几年,我的脑海里还有那张贺卡的样子还有你写的字。正面是华中的照片,背面是三天横线,你只是写着祝金榜题名,还有你的名字。那三个字还是那么俊秀飘逸,是刻在我心里脑海里的三个字,是我不忍说出口怕烫伤自己的三个字,是那时我总是期待着信封上出现的三个字。
那时我收到那张明信片,我想你为何对我如此疏远,这样疏离的语气,这样陌生的言语。过去不知多久,我才终于理解了。
我给你寄去一封又一封心事重重的信,几页几页地写着相思想念。我几乎每天去校门口收信的小卖部去看,等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你的回音……
我又劝说自己你是想说要认真读书考上大学,那样就能在一起了。是这样吗,亲爱的?但有另一个声音占据了优势,它说不忍心直接拒绝你,所以用疏远来告诉你。……
我跑到教学楼无人的拐角处,看着灰沉的傍晚的冬日的天空,默默留下冰凉的泪水。我把那张明信片夹到厚厚的大日记本里,心里打算,我再也不给你去信了,不会再打扰你,也保有我自己的自尊。
我是这样做到的吗?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我后来在日记本里跟你说了很多话,写了很多信。我曾经很多次想到你看到这些文字会是怎样的心情和反应。我也想着你总有一天会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