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和《无人知晓》

《天黑以后》和《无人知晓》
 “归根结底,主题在于每一个人所怀有的秘密,不能诉诸语言的秘密、不能互相谈论的秘密。不,秘密本身不是主题。对于怀有不能互相谈论的秘密所带来的悲哀,别人根本无法消除,所能做的无非悄悄并排坐下而已。此乃村上春树独特的主题、独特的旋律、独特的哲学。”
我比较认同这个《每日新闻》的说法。林少华说的什么什么“恶”的分析,我完全无感,没有共鸣。

大段大段的对话、有些匪夷所思不寻常的生活情节。村上春树在讲什么呢?讲的不是一个动听或者悲惨的故事,也不是抨击某种丑恶。而就是人可能所共有的一种感觉。比如被某种微妙的事情所困扰,而又无法言说,别人理解也罢、不理解也罢,其实也无法完全感同身受,“所能做的无非悄悄并排坐下而已”。就像《天黑以后》的女主人公——一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玛丽,用功成绩好但是长相普通,或者说因为长相普通不被父母重视因此只有用功学习,却有一个白雪公主般美丽受宠的姐姐。谈及姐妹之间的感情,玛丽说在一次电梯坏掉后的黑暗空间里,她感受到了她们融为一体,那是她最为接近姐姐的一瞬间,心心相印毫无隔阂的一瞬间,以后就好像迅速远去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正像玛丽的朋友高桥所说,其实姐姐在妹妹面前很自卑,因为妹妹可以活出自我,而姐姐需要满足周围人的期待。总之,有一些难以解开的思绪困扰着沉默寡言的玛丽。
      
最近看了2015年还没上映的电影预告,有一部《海街日记》很期待,暂且就看了同一个导演的旧片《无人知晓》。现在发现,《无人知晓》的主题和《天黑以后》这种“不能言说的秘密所带来的悲哀”的主题其实很一致。《无人知晓》讲的是母亲被丈夫抛弃,后来母亲为了自己的“幸福”,抛弃了孩子们,于是孩子们只能自己生活,最小的孩子甚至生病没有得到治疗死了。电影描写了孩子们之间的脉脉温情,他们对外守着秘密,说妈妈因为工作的关系出远门了,说妈妈只有一个孩子,其他都是亲戚的孩子暂时来住,因为怕房东不让住,或者怕如果有福利组织来介入的话,“四个就会被分开,很麻烦”。即便是小妹妹小雪死了,也从来没有哭泣的场面,他们把她装进行李箱,就像小妹妹来的方式一样,把她拉到郊外埋葬。对于12岁的长男明来说,上不了学,还得照顾几个弟妹,被妈妈扔下,就是他最大的秘密。而因为他常常去学校,碰到被学校边缘化的一个女孩儿佳子,常常逃课独自坐在长椅上,电影并没有告诉她逃课的原因,但一定是有着某种原因,而且“无法言说”,很难可以互相讨论,正如和明的秘密一样。于是佳子可以加入明的生活中来,安静又默然的和明的弟妹相处,和明一起去埋葬小雪。

小雪的死无人知晓,她的还在世间的哥哥姐姐手挽着手,继续走下去,夏日早晨的阳光明媚温暖,与观众的心境恰如相反。也像《天黑以后》一样,高桥、玛丽、蟋蟀……都有自己无人知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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