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一梦,梦中偶得二兔,其来历已忆不复清。
得时细观之,其一温良纯善,举止优雅如淑女,另一暴戾凶恶,眼神阴邪似鬼魅。四目相对,我忧思,这凶兔总不像是兔,倒像是通杀三界六道的风骚小少妇或是骁悍村霸,心中莫名惊恐。复思,兔便是兔,怎可分其如人一般,随即安心侍养之。圈之以铁丝方笼,饲之以水瓜蔬果,一片其乐融融。 翌日,铁开笼破,凶兔不知所踪,唯留善兔安然破笼中。我心惊,百思不得解,小畜生何能破铁?于是遍寻之,终见其于中学校园回廊。奋起捉之,一捉一逃,一逃一捉,再捉再逃,终不复得,但每逃并不远行,犹似戏耍玩弄于我。遂请校内师生相助,群起而围之,双拳难敌四手,终而就范,但并未服帖。我以手攥其双耳,拎于半空,其竟倒头咬我,此时便看清其门齿利如刀刃,断然不似寻常小兔,不然铁笼如何断。其不断意图攻击我,伴之以邪怨眼神,我竟似能感知其怨怒之气,并非人畜之间条件反射般的低级交流。我勉强压制其攻击,一路返家,路两侧一望无际的油菜花金黄透亮,头顶乌云密布,流转不定,如墨之入水。周遭狂风四起,却细雨霏霏,雾气升腾。如此极端异常气象从未遇过,我惊恐万分,这兔反倒安静了不少,似在幸灾乐祸。我断定其并非小恶,不可久留,决意放手,可但见其在我手中已一动不动,周身像泄气般软沓下来,黑色的眼珠越鼓越大,尤其阴瘆。我置之于地,摇晃,喊叫,可终归无济于事,我被这兔之死击溃了精神,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此时有人唤我,忽而一切灰飞烟灭。我睁眼,原是躺在值班室里,领导问我为何不去吃饭?原来是梦,我看看时间,9点有半。我勉强坐起,头昏脑胀,腰酸腿疼,口干舌燥,但梦境仍鲜有的记忆犹新。也亦或是这一两个时辰我真的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