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 中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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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无论城里、乡下,大街小巷都有一幅相似而生动的场景,走亲访友的人手里都提着酒,不管什么牌子,高档、中档、低档;不管富贵还是平常人家,拜年必须带上酒,可见酒文化在民间的影响力。黄金时段的广告,大多被做酒的企业“承包”,可以想象是多么大的一个产业。在讲关系和人情的社会,酒为媒,“酒桌之上好说话,杯子底下好办事。”似乎很多事情都是在酒杯中谈成,酒文化在很多场合成了酒局文化。

“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古人喝酒喝出境界,多少名章逸事都是在酒的催化下铸成经典。现代社会的晏中酒,除了亲朋之间的团圆之酒,更多的成为了酒局,有局就有江湖,就有套路。各路生动、丰富的局,在酒精的勾脱下,喝出了目的,喝出了人品,喝坏了身体,喝淡了感情,喝出了“精彩”,喝出了“文章”……酒文化的常盛,也带来酒局文化的兴起。虽然两者相差一个字,但意义却不相同。酒是感情的寄托,酒,且不论好坏,不同的人对酒的理解决定了酒的作用;不同的场合酒发挥着各自芬芳的醇香;不同的桌子决定了酒的价值。酒与感情掺和在了一起,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成事”,美酒佳肴是诗词歌赋中常见的抒情方式,以酒会友,以酒言志,以酒述情。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骚人墨客借此品书,品酒,品人生。今人豪饮借酒壮胆量,消愁,献谄。酒中天地,杯里故事。“愁来半盏真难咽,喜到千杯亦不辞。”

渐淡的酒文化,没有壶为伴,旧瓶换新颜。越来越盛的酒桌文化,精彩纷呈,千姿百态。晏中酒大都以似曾相识的场面开局,丰盛地一桌菜,长者、领导主位,宾主依次,言欢尽礼。席间开门见山,欲擒故纵,各种方法、说法、段子、理由、安慰、借口,把酒满上,让欢腾的氛围在酒杯中打开。几杯过后,在各种版本的故事和豪言壮语的渲染下,高潮迭起,酒瓶在桌上转动,在不同的人手里轮回,在一团和气中杯见底。互道祝福:不日再见,不见不散。曲终人散,扶着墙脚各自离去……这是酒局的平常一幕。不论逸情小酌,还是酩酊大醉之后,繁华之后依旧照常生活。

人生如局,局如人生。身为局中人,哪能不入迷。不是局中人,不解局中味。酒量因人而异,酒品随人而行。人生如戏,时而看客,时而台上戏子,笑喝之间,悲欢之间,杯酒释人生。

物无美恶,过则为灾

“适可而止,知止不败。”酒桌之上无常胜将军,“酒不能解忧,只是令人在由兴奋到麻醉的过程中暂时忘怀一切。”(周国平)不论什么场合的酒,都是物外之物,带来的一种感受。不同的背景、时间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勿强饮,即不过量。《诗·小雅》:“人之齐圣,饮酒温克”。也就是说要多喝酒,但是也要能把持住自己;要保证不失言、不失态。美国作家帕尔默曾写下:“美酒是种享受。但在中国,却早已很大程度上丧失了乐趣。”听过一个段子:“年会上那些忙着拼酒的年轻人,后来都怎么样了?”回答:“一半挂了,一半等挂。”笑过之后,心里为之一颤。

酒,千年文化,给了人们很多美好。似乎形成了当下人们的寄托,寄托生活的没落,寄托生活的压力,寄托遥远的理想,寄托无穷尽的欲望……前段时间,某企业老总在国外参加了一场酒局。豪饮放纵之后,接连两天股价大跌,最后公司市值蒸发600多亿。

大多数的晏中酒,都有着桌子底下的故事。或许,这也是酒桌文化在现在存在的意义。借酒,不为酒所伤,从无数的事实可以看到,酒中酿不出真感情,以酒识人、交友,尽礼数是大雅。一个人能不能成为你的贵人,取决于你是谁。职场中,生意场上,交情、交情,交字在前,情字在后,有交易做,才有感情谈。以酒为媒,觥筹交错之间谈成事,做成事,遇到人生知己,当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桌上的感情如果在某一天,能遇一人,以品对酌,以心宣照,没有势利,没有虚伪,没有所谓的规矩,那是知己无疑了。

此所谓:“知足常乐,终身不辱;知止常止,终身不耻”。知时、知难、知命、知退、知足,才会无所烦忧。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喝酒之人有五种境界:

一为酒徒,嗜酒如命,有酒必喝,奈何酒量不行,逢喝必醉。酒徒饮酒之时,没有品位,遇酒就喝,哪管这酒好不好;酒徒饮酒也无定力,不懂得克制与量力而行,醉后更是毫无形象二为酒鬼,爱喝酒酒量也大,但是没什么酒品。一般人灌不醉酒鬼,但若遇上高手,也是必醉无疑;酒鬼醉后一般会失去自制力或借酒生事,难登大雅之堂。

三为酒圣,爱酒亦懂酒,酒量却不必大。酒圣对酒文化、酒品质有自己的见解,懂得饮酒的理解、方法;酒圣是不会每饮必醉的,常常能很好地掌握饮酒的度。

四为酒神,懂酒爱酒还极能喝。酒神不轻易喝酒,要喝必喝有品位的酒,而且还能喝出品味来;酒神海量之身,一般好酒者难以企及,喝完亦是潇洒自如。

五为酒仙,酒量非凡,而且喝什么都是酒。酒仙酒品高,对酒了解极为深刻,却已不再在乎酒的品质,只在乎喝酒的心境,喝酒后亦能达到忘我的境界。仙是遗世独立的,这类人极少。”

花看半开,酒饮微醺

酒,酿于人,酣于人,醉于人。花看半开,酒饮微醺。才是最令人低徊的境界。酒,醉了古人醉今人,醉罢今人醉后人。醉,是酒的魅力,也是人的境界。

喝酒要到三分醉,七分醒。人生需要清醒,但有时也需要迷糊。做粥要放三分米,七分水。处事要三分为己,七分为人。对朋友要三分认真,七分宽容。看文章,三分在看,七分在品。“酒是蒙蔽人的,因为人太清醒,所以需要酒。”(贾平凹)

欢乐、喜庆伴着酒,“得意时莫忘回头,着手处当留余步”。凭酒杯去寻找生活的乐趣,举杯觥交错间,彼此斟满一杯,畅聊心事,酒香满怀,忘却时间,雅得极致。酒入柔肠,一切世间纷争、抑郁不快全在嬉笑间尽情释放。此番场景,与酒相逢,为众所向。现实的生活,古人已告诉了我们生活的真相: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贵人,

门前拴着高头马,不是亲来也是亲,

门前放着讨饭棍,亲朋好友不上门,

世上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有钱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胜者为王败者寇,只重衣官不看人,

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多少人,

在官三日人问我,离官三日我问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又逢春,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2019年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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