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要开春季运动会啦!
我想,这是与周杰和解的好机会。我到处找,最后在操场看到他,他正在双杠上悠来悠去。一会儿摆臂撑杠,一会而儿又做个倒立,别说, 真有点像体操运动员的架势。
“周杰,我找你有事!”
“啧啧,这不是蒋大班长吗,劳你驾啦,找我有什么事?”他说着,双腿悠过杠子,坐在上面。这揶揄人的话都是跟谁学的!
“不是要开运动会了吗,咱们一年级参加拔河比赛,你劲大,参加肯定能赢。”自从打了架,我们几乎没有单独相处过,偶尔说句话,也是尬聊。我努力忘记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尽量让表情自然一些。
“呦呦呦,现在想起我来啦?去年我涎着脸找你们玩,没见你们谁愿意搭理我啊。”
“那你打了我,我没找老师告状,也没找你爸爸告状,没让你赔,不也放了你一马?”我料到他会旧事重提,预先准备了这句话。
周杰一怔,说:“那你是不敢,怕我再打你。”
我说:“我要是怕你的话,前天自习课你在教室里大声喊叫,我就不去管你了。什么事都得讲理,不是你个高劲大我就怕你,跟那个没关系。”
对付这样的人就得不卑不亢,越怕他,他就越矫情。果然,听我这样说,他像熄了火的柴油机,哑了,坐在杠子上磕巴着眼睛看我。
我趁机说:“参加吧,有奖品,要是得了第一名,每人两支带橡皮的铅笔,一个笔记本。”
“你以为我稀罕这些东西?”
“不稀罕你送人啊,送给谁人家都得谢谢你。”
“切!”,他斜眼看了看我,又漫无目标地看向远处,嘴角漏出一丝藏不住的笑意,或许是得意(有用的感觉会让他有一点小得意)。我猜到他已经被我说服了,只是嘴里说不出“参加”这两个字。
于是,我再推动一步:“好了啊,说定了,咱后天见。”说完,我不等他说话,转身就走。
“我可没答应你。”
“哼,你小子还装!想让我求你,晚上做梦娶媳妇——想的美!”我心里骂道,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些事,不是求来的。
虽然只长大了一岁,但是我突然间开了窍,就像玻璃窗上多年的蒙尘被擦掉了,一下子豁亮起来。直到现在我都相信,是智慧老人在我八岁那年擦去了心头的灰尘,并把聪明种子撒进了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