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有言:“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用千万人之心,满足他一人之心,满足他一己之私欲,满足他一人之脸面,取民之利,夺民之爱,占民之时间空间。再强大再吹嘘又如何,仍旧是人人得而诛之。
“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用法律来强制,用政策来禁止,用牢狱来封住天下人之口,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做,当然堵住了天下人之悠悠众口,但能压得住天下人心头的怒火吗?他号令三军,威风八面,任何不对之处,不允许别人有半点说辞,将小的矛盾计划为大的矛盾,将个体的矛盾激化为集体的矛盾,封住了的言论之自由,巩固了他君主之权威,维护了他政治之稳定,树立了他一言便可“烽火戏诸侯”之形象,可绝对免不了堕落僵化与灭亡,绝对免不了民众心头怒火燃烧起来的革命。
贾谊有言:“然陈涉瓮牖绳枢之子,氓隶之人,而迁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贤,陶朱、猗顿之富;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将数百之众,转而攻秦,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陈胜吴广,两个奴隶一般的人,身份卑微,地位低贱,才能与德行都比不过六国的人才,为何他们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能聚集天下之人,便能号召天下万民,便能从两手空空到坐拥一只军队,耗尽秦之生命,因为天下之人对秦的恨之入骨,怒火中烧。
秦国之亡,不在于国不富民不强军队无战意,在于其过分的专制主义,官僚主义以及轻罪重罚的重刑主义,还在于秦始皇的刚愎自用,盲目而过于的自信。而其成功又取决于其采用形式重实质的法家思想来变法强国。在战争时期,这种思想与政策对于国家强大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可统一六国后,依旧是这一套,仁政不施,激化矛盾,民心尽失。晚年的秦始皇,刚愎自用,追求长生,不听良言,任用奸臣,昏庸腐败,必然导致,官场之黑暗,政治之漏洞,宦臣之乱政,国家之不稳,最终只能落得个可怜焦土的下场。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复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又岂止是秦朝如此呢?又岂止是政权如此呢?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大搞文字狱的清朝,可以因一句诗而受凌迟之酷刑,何必呢?作为一个王朝的自信在哪里?作为一个国家的魅力在哪里?作为一个君王的魄力在哪里?因为毫不相关的诗句就能联想到是在污蔑自己的统治身上,这样不把人当人的王朝,不把民当民的王朝不灭亡,谁灭亡呢?专制主义,官僚主义,形式主义,重刑主义可谓是古代王朝灭亡的恶(wu)之大害虫。
在当今之世界的某些地方仍然存在着这种现象,少年不像少年,丢失了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