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第一次搬家)

我们到城里后租住在城郊的一个农村,后来搬到了另一个农村,我在那里开始了上学。

记得搬家那天,我妈他们在家里收拾东西,我自己跑出去玩,我自己在村里逛了一圈,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开始往回走。因为刚搬家,对村子还不熟悉,所以竟然迷路了,更悲催的是,迎面碰到一群大白鹅。看着那群个头超大的鹅,背着“手”,踱着步,昂首挺胸,自信满满,一副大人物的派头,而我势小气弱,势单力孤,无论在气势上还是力量上我都已经处于下风了。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站在马路中间等着“大人物”们赶快过去,希望他们不要搭理我这个“无名小卒”。谁知,越怕啥越来啥,这群“大人物”似乎太闲得无聊,想欺负欺负我这个新来的陌生人找找乐子,于是昂昂叫着团团把我围住,有的啄着我的鞋子,有的拽着我的裤子,有的叼着我的衣角。我怕他们啄我的手,把手举起来抱着脑袋哇哇乱叫。那一会对我来说真是度日如年,街上又没有人路过,我找不到求救的对象,职能哇哇乱叫。不知过了多久,我妈听到我的叫声,赶紧出来把鹅群驱散,问我是不是找不着家了,我说是,我妈还呵呵地笑着说“这鹅厉害着呢,跟狗一样,能看家呢”。

新家有一个大大的院子,细树枝扎成的院门随意敞开着,进门就看见围城菜园的篱笆,院子靠南的部分用细木头围成的一个很大的菜园子,可以种菜。进门往右走是通往正房的通道,通道靠墙的一边有一颗碗口粗的枣树,秋天会结一些红枣,这棵枣树也是我和小伙伴儿过家家的时候的“家”。再往里走就是正房,房子是稻草房,两间不大的屋子,一间做卧室,一间做堂屋。屋子里除了一张土炕、两个小小的小箱子、一张吃饭的桌子、三个小板凳外再没有其他家什了。房子位于村子的边缘,往西没有人家,全是农田。东边挨着一排房子,是几家邻居,前边也是一排房子,我们家正前方也是一个稻草房,住着老两口。

老两口家大门口有一颗樱桃树,每到樱桃结满树,我每次路过都馋的掉哈喇子,可是樱桃树离门口虽然近,但奈何我胳膊短小,够不到。老两口对这颗樱桃树看得很紧,他们精准地把握着樱桃成熟的时机,只要樱桃一成熟就立刻摘掉,从不给别人留下偷窃的机会,我们在那里住的那段时间,我从来没有尝到过那颗樱桃树的果实,直到两年后我们回到农村老家我才第一次吃到了樱桃的味道。

还有一次,我看到老两口拖着一大捆青黄豆,那是黄豆已经长成,豆荚已经饱满,但还没到收割的季节。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毛豆”。老两口经常煮毛豆吃,有的时候看到他们在院子里架起锅灶,燃上灶火,一手拿着豆茎,一手摘下豆荚扔进锅里,摘完了豆荚,“哐”的一声盖好铝制锅盖,然后老爷爷就开始蹲在灶前烧火,不一会锅盖周围就冒出了蒸汽,毛豆的香气四散开来,我隔着篱笆门“望眼欲穿”,脑海里想象并“品尝”它的美味,拼命压制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馋虫。

好多次我问我妈他们吃的是啥,我妈一遍一遍地说着毛豆。我当然知道那是毛豆,可是还是被他们馋得忍不住一遍一遍地问,期待着我妈能理解我的意思也弄些毛豆给我吃。然而,我终究是没吃到。那会能吃上饭就很不错了,我妈去哪里弄毛豆给我们吃呢。

二十年后,我结婚之后才吃到毛豆,还是婆婆买来煮着吃的。现在,这个时节的市场,毛豆到处都是,贴心的商家早把豆荚摘下来,有的甚至把皮都给剥了,一个个青绿色饱满的毛豆堆在一起,赏心悦目。

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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