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好像没有比想象中让人消极。但确实也让我消极了不少,仿佛这世间所有的是非都与我无关,我是一个与世界隔离的人。不为何而活,活着本生就是在消遣,消遣的方式有很多,但要与人相处的消遣是最费精力的,也是最难受的 。
故事中的叶藏,没有真正的喜与悲,对饥饿没有感知,进食只是一种生活形式。他就像一个来探查这世间人类活动的行为的局外人,但又没有任何使命,也不知道什么是罪,战战兢兢地与人类相处着,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小丑的角色,为的是伪装、保护那个不知所措的自己,处处提防被那些在世与非世的边界的人,害怕被看穿自己不成熟的演技。
总想逃离到一个可以自由地和自己相处的地方,但这世间能去的处,从这头,到那头,都是人类的气息。热闹与寂静的本质,大概是熟悉与陌生吧。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社交天才,是一个艺术家,殊不知这只是用来粉饰不安的内心罢了。活得多累,但也死不掉,觅到世间有酒、有吗啡,安眠药……可以让灵魂飘飘然地,进入一个可以肆意妄为的、不再照顾世人颜面、释放内心压抑的状态。
好像长大了的这几年里,听到不少评价我是个懂社交的人,跟什么人都可以打交道。
只有我清楚自己,那种看似光鲜亮丽的勇敢和付出,都是害怕内心对孤寂的渴求的泛滥,我也害怕自己成为那个被世人察觉的、消极的、颓废的人。其实如果只是发现还并不害怕,让人承受不来的是异样的眼光吧,还那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爱的人脸上流露出的失望。对于爱,我也不太清楚,以前我以为我是明白的,但现在越来越模糊了,是那些会努力去感受我的感受的人吗?好像即便努力了他们也感受不出来,能感受出来的人更让我不敢面对他们,与他们多一句的交谈,好像就是光着身体任他们侵犯。相反,那些不能看透我的心思的人,才是我能和他们愉快相处的人,因为我可以随欲表现,不用担心被察觉,也就不会慌慌张张地再找一层纱将自己包裹起来,因为是纱,所以也很可笑,只有他和我知道,但却让我觉得自己十分虚伪,即便抛开银装素裹的内心对于他们来说并无恶害,可我也还是无法袒露,每一次被察觉,就多一些防备。
我不知道如何真诚,真诚对我来说是空白,不仅因为没有这种能力,大概更是因为真诚的我就是对这世间的冷漠,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不谈爱好,不谈厌恨,不会计较,不会贪恋。
就好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要安排角色任务的人儿,孤零零的,也不懂得飘荡。
我没有喜欢的人了,只想那个记得我的人好好的,不让他失望。
我想和一切没有人的东西打交道就好了。
姐姐知道这样的我,所以有时候我也害怕她。并不是她有什么凶恶,而是我太脆弱,不知道什么是抬头。让她误会了,我也不敢去解释吧。
和不同的人在一起会出现不同的我。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能表现得太兴奋,那样的状态我感受过,真的很不好受,或许是因为太不适合我,仿佛上我的灵魂高舞在上空,我的身体迎合不上,那些外现的快乐很是吃不消。经历过那样的自己后,我就知道不能太狂热,还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是最舒服的状态。
丝竹声、书画……只要不与人正面接触,大概都会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