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那天是八月八日,星期四,一个正常上班的日子。
八点钟的早晨,到处都是匆忙的人,明明是一天的开始却仿佛到了一天的结束。毕业之后的这段时期,我最大的变化就是更加麻木了。八月初终于有了自己租来的小窝,但是一丁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我好像费了很大的力气给自己租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租期半年,强迫自己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很好地快速成长为一个面无表情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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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和大潘去商业街二楼新开的理发店剪了刘海。Tony老师很认真得和我们聊天,当知道我们是毕业狗时,眼神晦暗了一半,热情也减半。之后我顶着被像被狗啃了的刘海,去火车站送大潘,去南京考试,去南博看小陶猪,最后回西安上班。这段日子,刘海长长了,或许是用了飘柔的缘故,不断掉头发,成功加入秃头 一族。
“工作真的会使人开心,在不断向梦想靠近的同时又可以赚钱。”20岁的我有着这样的想法,但是现实往往不是这样。
八月的西安,依旧翻滚着一层一层的热浪,阳光充沛,依旧虫鸣不休。失望和难过在“现实和期待”的夹缝中滋生,这个夹缝变得越来越宽,几乎可以塞下另一个我。可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呀。那些过来人说“人生就是这样呀,辛辛苦苦从别人手里赚钱,梦想是最不值钱的。”每当我听到这样的话。就会不由地懊恼,从小在应试教育里,仿佛考上了大学,就会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毕业时,又被灌输另一种思想,每每想到这些,不由地难过,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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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信心十足办理了辞职,在家呆了两个周。
心态上从开始的满怀希望到渐渐地不知所措,一直忙碌着,奔波着,不断的从一场面试赶往另外一场面试,仿佛不断地去面试才能让我得到短暂的满足感和新鲜感。经过一个周的面试和找工作,我又慢慢麻木,愈加不知所措和迷茫。迷茫才是人生的常态呀。
不知道再过多久才能从这种状态挣脱,好像在参加一次很残酷的游泳比赛,拼命地游了很久,还是不能到达终点,但是又不能中途放弃,因为随时都可能被淹死。这段时间,我想过逃离,我想去那个光看到名字就能让我热血沸腾的城市,可是机会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和犹豫中匆匆溜走,一个也不剩。
赶在中秋之前选了一家相对比较满意的公司,中秋那天带着妹妹去吃火锅,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房间的衣服晾晒不干,到处都是发霉腐烂的味道。
在洛阳火车站弄丢了陪伴我一年有余的小白伞,妹妹的学校很棒,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矫情似我,不禁开始怀念我刚刚结束的大学生活,怀念那个骄阳似火城市,怀念那匆匆又匆匆的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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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雨连连的九月,帮妹妹安置好学校的一些事物,便匆匆赶回西安。入职第一天,遇到性格很好说话温柔的桃子。我竟然奢望着即将到来的这份工作会让我单调的生活变得多彩,后来呀,才明白过来生活也不过是这样日复一日。新工作的新鲜感只维持了两个周,国庆一开始就迫不及待回家。
不管从哪里回家,无论回家多晚,老汪都会去接我,风雨无阻。哪怕我一身破碎,不曾让老汪和谢女士骄傲,他们也会一直包容和爱我,从未间断。
国庆之后,继续上班,被换了部门,终于可以去做自己原来一直想做的工作了。可是,我没有一丝毫的开心。我像一只受伤的鸵鸟,几经周折终于适应了病房,却在突然之间被换了治疗方案转移到另外一个设备更好的病房。虽然在新的病房更加有利于我病情的恢复,但是这扑面而来的恐慌感,让我乱了心神。我始终保持着应届毕业生的低姿态——用语礼貌待人诚恳,可是这些并没有让我在职场避开那些不得不踩的雷。
接下来的入职新部门,认识新同事,熟悉新环境,总结重复的工作总结,学习我曾一知半解的知识,请教带教老师,月度考核,转正答辩……一步又一步重新开始,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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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工作的原因,不得已与原房东违约,搬到了心公司附近。从找房源,签合同,收拾东西,联系搬家公司,搬家,置办生活用品……断断续续花费了一周的时间。
每次我都想跟别人炫耀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独立一个人完成的,可是你也知道的,我的那些高中朋友已经被我弄丢了,大学朋友各自回家读研北上广深漂散布五湖四海,当然暂时还没有新朋友。其实仔细想想,没有朋友有什么丢人的?令人难过的是我丢失了自我。
居住在新笼子里的我,依旧不开心。除了工作和学习我无法给自己找到一个有力的支点,上次回家拿了几本小说过来,已经好几天了,完全没有翻动的兴致。我按部就班得去上班工作,麻木地回到租住的出租屋洗漱睡觉,第二天重复地看着昨天的太阳,又是麻木的一天。
今天换了新床单,按照约定每周和父母、妹妹视频,认真吃了早餐,买了新厨具……阳光明媚,可是我的房间永远没有阳光。
毕业的这四个月,我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待我醒来的时候,太阳下山了,星星灭了不会再重新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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