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在幼时问我有没有想做的人 那我铁定会回答母亲 她在我眼里无可替代 并非无所不能 她同样对我的叛逆气的大喊大叫 同样对我的任性哭的稀里哗啦 同样对我的倔强伤的冷漠注视 不同于印象里父亲高大宽厚的肩膀和粗茧皮椽的手掌 连匆忙余光看见他的身影都模糊 可能我骨子里更偏向于女性表现的柔美或要强 母亲是陪伴我最久的朋友 她见过我病发时表现的离经叛道 也见过我堪堪躲在黑暗角落里的脆弱
长大之后独自在万家灯火的城市里飘摇 无声无息的睡在嘎吱作响的木板床上 潜伏在血脉里的隐忍 撑着我度过记不清的一个夏天孤单单的纬度 我不擅长去在外人面前示弱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身传言行的道理 在母亲身旁学会的 而且启蒙我的事情很多 其中一个便是 去创造自己的生活
我也怪自己当初没能把所有的记忆都存档在脑子里 我记得母亲会给我穿红色的裙子 我很开心 小时候的情感是最纯粹的东西 不掺杂任何杂质 我会在一大片油菜花海里跑来跑去 我可以哇哇大叫 跑累了回到母亲身旁 她在河边洗一堆我的衣物 她的头发又细又长 并且闪闪发亮 她的脸带着中国女人独有的气质娴静 我想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词装在她身上但我发现 文字和真实总存在一些误差 就算细小 长大后我就没见过油菜花海 也再不会开心和大哭大闹 那一套红色的裙子早就不知所踪
我还怪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就刻画出她哭泣的模样 她睡在死尸一样的我旁边 她的眼泪比我见过的河沟还要取之不竭 我听见心脏一瞬间崩塌瓦解 如果可以拿我的所有去换取她的眼泪 我在遗憾的日子里慢慢尝细细品 告诉我生活的苦涩 平淡无奇的岁月余温冰凉 哭的久了我也会哭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阻止不了宽慰不了她的痛楚 我连给她擦眼泪都害怕 她哭的时候也很美 我不忍心破坏 后来我鲜少有恰当的时机睡在母亲身旁 跌跌撞撞的我在万千社会里不停迷路 转圈 只能回到起点 母亲念我思我咒我怨我 但她选择了永远站在那里 看着我摔倒 绝望 低头温柔织着过冬的衣服 她知道我穿什么颜色好看 就是会 知道的一清二楚
